珍娜清楚的记得,在关于她的那个“恋与金发”的预言中,最后一位结婚候补似乎就是一个金发瘫子。
当时的帕契族占卜师也告诉过她,她会和当天见到的一个金发男人结婚。
她记得自己在那天见过的金发只有迪亚哥·布兰度、法尼·瓦伦泰,以及曼登·提姆,但对于这样一个残疾男孩就完全没有印象了,难道是个完全没被她注意到的路人?那么会是他吗?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我不想接受施舍。】
残疾男孩的想法十分消极,但也情有可原,如果是她瘫了的话说不定她都不想活了。珍娜思考一下,然后望着那个看起来极度焦虑的男孩问道,“请问您两个月前有去过芝加哥的赛马场吗?”
“嗯?”
对方愣了一下,突然没跟上珍娜的思路,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问这个问题,但他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点点头如实回答道。
“……是,我去过,您问这个做什么?”
……好极了,还真是他。
珍娜怀疑自己应该遇到过他,有可能只是个擦肩而过的程度,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对方,但这样他也依然满足预言的可能性了!
她怎么都不理解为什么候补里还会有瘫子,她虽然有同情心,但也不至于泛滥到和一个下半身都不能动的残疾人结婚?对方生活不能自理,就意味着自己得去赚双份钱养活他,还要给他铲屎。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还有闲心照顾别人?总不至于到了十九世纪还要扶贫?
但是在看清楚对方的脸后,她突然觉得她又可以了。
他长得好可爱啊……个子不是很高,看起来自卑又无助,尤其是眼眶中还极力隐忍着泪水。
如果她是富婆的话她可以考虑包养这个可爱的残疾男孩,就像铲屎官照顾猫咪一样,请个护工照顾他生活起居,让对方全心全意依赖自己。这确实很有成就感,但很可惜她不是……
“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下。”
珍娜摇摇头,毕竟现实不是乙女游戏,她并不打算发展这个男孩,但她还是挺同情他不能动。她决定索性好人做到底,于是帮他把轮椅推出巷子后,好心问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或者你想去医院检查伤口吗?”
“我不去医院。”
男孩摇了摇头,同时古怪地看了眼珍娜,“没有让女孩子送男人回家的吧,虽然我腿脚不太方便,但我练就了非常强壮的上半身,我可以自己回去。”
……强壮的上半身?认真的吗?
珍娜看了眼他的身体,下肢因为不能动的缘故,腿部肌肉少许萎缩,上半身倒是正常,但对于体验过真正猛男的珍娜来说,这就是个菜鸡。
当然她不至于戳穿对方,这只是个年轻的孩子,比穿越前的她年龄还小。
“不行啊,让人无法放心下来,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对了你多大了,孩子?要不我通知家里人来接你?”
珍娜关切地询问道,但是在她问道对方家人的时候,金发男孩的脸色突然沉下来,他咬了咬嘴唇,然后非常勉强地回答了珍娜,“我和家人断绝了关系,我没有家人。还有我不是孩子,我已经18岁了,你看起来才像个孩子。”
啊……好像不小心触到对方伤心事了。
珍娜顿时有些内疚,仔细想想也是,这个时代不像现代,没有社会保障,人光是活着就非常艰难了,每个底层人士都在为明天的房租和饭钱发愁。那些伤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基本都会被家里人抛弃,多半是这个男孩残疾后家里人就不要他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虽然这种情况安慰对别人来说是没用的,但卖惨还是能让对方感到稍微好过一些。
于是珍娜想了想后说道,“那你和我差不多大……其实我也和家人断绝关系了,他们为了钱还打算把我卖给有老婆的老头子当玩物,所以现在我也没有家人。”
“……”
男孩顿时愣住了,他终于抬起头,惊讶地打量起了珍娜。
“你……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有这样的遭遇。”
他沉默了片刻,最后终于决定打开内心,向珍娜自我介绍起了自己。
“我是乔尼·乔斯达……谢谢你刚才的帮助,但我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东西了。”
“又不是帮助别人就一定要得到回报嘛!我只是无法忍受别人恃强凌弱,毕竟我也是一直被欺负的弱势群体,所以感同身受。”
珍娜向乔尼笑了笑,然后把手按在他的轮椅上,轻快地重新提议道,“我是珍娜,那么就让我送你回家吧,没有别的意思,这是互相帮助。”
“好吧,谢谢你。”
最终乔尼点了点头,他感激地看了珍娜一眼,并又出声问道,“那么你的家人呢?他们现在怎样了?”
“嗯,他们因为干了些非法的事情,被驱逐出境,流放到墨西哥啦。”
珍娜用一种近乎欢快的语调回答道。
“那他们值得这一切。”
乔尼瘪了瘪嘴,他终于显得没那么拘束了,“我还是第一次让女孩子送我回家……你没想过自己名声会不会受影响吗?万一我是坏人想对你做什么怎么办,你太大意了,以后不要随便这样帮助陌生男人了。”
……你心里没有逼数的吗?
虽然知道他是好心提醒,但珍娜还是忍不住想要质问:你能做什么啊?
“你除了腿之外其他地方还有感觉吗?”珍娜冷不丁问道。
“当然有了……等等,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乔尼顿时有些警觉,然后脸变得有点红,“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我还是很灵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