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1 / 2)

等里面的声音结束,关澈仍然在虚虚掩着的病房门外站了许久,直到护士过来查房,看到他在门外站着才惊讶地问了一句:“关先生?”

关澈看了一眼她推车上的东西,才点了点头说了句:“进去吧。”

护士这才愣愣地“嗯”了一声,推着推车进了病房。

照例量完血压,护士一边给他调床位让他躺的舒服一点一边看着他有些不忍心地说:“现在疼是正常的,不过时间还没到,先尽量多睡会儿等会儿还要吃点东西,还没开始呢。”

凌然显然痛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点了点头,甚至喘气声都是微弱急促的,刚新换的衣服领口处又重新被汗水打湿了浸成深色,发丝间都是潮湿的,脸色发白,苍白的手指紧紧攥着盖在身上的被子,手指绷紧用力到连指甲都泛白,可他却一直没哼出声,可目光里面全是压抑不住的痛楚和无助,关澈每看一眼都觉得心脏抽痛,他没想到这个过程会这么磨人,不光是对凌然也是对他。也更没想到自己对凌然的恨意居然这么不堪一击,他甚至隐隐觉得,要不了多久,他或许就会彻底抛弃仅剩的尊严,像之前那样,一次次将被凌然践踏在泥土里的心给捡起来,再次捧到这个人的面前。

护士检查结束后马上就有人送来了吃的,主要是为了补充体力的,等凌然情况好了一点,脸色也稍稍缓和关澈才刚端起一碗粥要喂他,却见凌然有些犹豫地看着他说:“我自己来吧。”

关澈也没有坚持,把碗递给他,看他自己慢慢把一碗粥喝完了一半,就说什么再喝不下去了。

关澈看着转过头从刚开始自己进门起就一直没有再看自己一次的凌然,压了压心中的火气,这才问出了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想问的问题:“楚寒,你是不是打算离开a市?”

凌然睁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为什么?难道你原本处心积虑想要那些东西都不要了?还是说你也自知自己做了错事,怕我还会继续报复你?”

凌然乌黑的瞳仁微微颤动了一下,过了片刻后垂下眼睛说:“不是,我知道你不会的,只不过我单纯想离开这里而已,毕竟m市才是我的家乡,我只是觉得那里有我认识的人,会更好一点。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要那么多钱大概也没什么用……”

“我以前总以为我应该是很幸运的,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既然前面的二十几年都没有任何问题,以后应该也不会轮到我,不过说不定也许真的是报应……”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微微弯了弯唇:“大概老天爷看不下去我一直这么顺风顺水吧。”

他的目光和语气都十分平静,说这句话也看不出来任何悲观消极的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关澈手心握紧,手心的疼痛却仿佛牵连着连心脏都痉挛疼痛起来,血液像是凝成了冰,全身上下都冷透了。

他声音低哑:“你怎么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只要后期好好治疗,你还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健健康康地生活。”

凌然转过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看着关澈微微笑了下:“可能吧……”

那笑容短暂即逝,关澈很明显察觉到他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即使他的脸上没有悲伤难过的情绪,但是关澈莫名感觉他其实对自己的病抱有一种笃定却又悲观的态度。

这其实是与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极其矛盾的,他从黄医生那里了解到,面对各种治疗凌然都很愿意去做去配合,甚至在这件事上,凌然从一开始的坚定拒绝到现在的突然改变主意,似乎都看起来十分突兀,但是所有的讯息都表示,凌然应该是对这一切有信心的。怎么也不该像这样……这么地悲观。

看着关澈皱眉沉默,凌然又继续道:“不过你说的对,我肯定会好好治疗的,也肯定会好好活着的,我刚才的话你不要当真。”

关澈拧眉看着他,却见凌然说完这些就沉默了,眼睛垂下去,微微出神的样子,不知道究竟想些什么。

而自从打了针之后,这断断续续的疼痛一直持续到了晚上都没有消停,后面还开始有了出血的症状,虽然不多,但是凌然整个人身上都因为不停地出汗处于脱水状态,一整天的疼痛折磨得他精神都不太好,整个人看起来几乎随时都要晕过去,护士给吊了点盐水好不容易睡过去之后,半夜他又被活生生痛醒了。

“痛……”凌然压抑的喉咙中只能发出又细又低的呜咽,汗湿的头发贴在脸侧,两只手按在隆起的腹顶想用力又不敢用力,眼睛里迅速就蒙上了一层水汽,浓浓的痛色根本掩藏不了。

医生一边安抚凌然一边对关澈说:“宫缩已经开始了,可能因为体质原因,比一般要快一点,楚寒,你先别乱动,省点力气。”

关澈见状心痛如绞,终于忍不住过去,握着他的手连声安慰:“别怕,别怕……”又将他湿了的一簇额发往上揩了揩,喉咙艰涩地说:“马上就结束了,别怕。”

凌然半靠在枕头上点点头,果然听话地咬紧牙不出声了,死死地咬住发白的嘴唇,眼睛却不自觉往关澈的方向看,漂亮的瞳仁里蓄满了泪水,却硬是一直没掉,按在腹侧的手慢慢移开,紧紧攥住了关澈的衣角,仿佛这样能减少一点痛楚一样。

一直到手术室的门彻底关上,红灯亮起,寂静的走廊彻底安静下来,刺眼的灯光照在惨白墙壁上,几乎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关澈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用力地捏住了眉骨,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才将眼眶里的酸涩压下去。

这时,他的视线掠过衣角,却发现上面沾了点醒目干涸的血迹,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血迹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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