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郭青显然有点着急,她说道“你要是没报到就找到了新单位,可以办理改派手续,但是现在你已经报到领了工资就有点难度了。县城里好岗位也不少,不一定非要到邮电局。要是党员的话,甚至可以到组织部!木阳,我们随时保持联系吧。”
朱木阳有点惭愧,郭青对他真不错,而且这种思路也很正确,如果能进入到组织部门工作,那进步和发展是可以期待的,可是他并不了解郭青的能量,因此点点头,有点推诿的含义“我想好了就给你打电话商量,不过,郭青,你也别太为难!我不想让你为我的事情去求人。”
郭青的脸红了,这个有点泼辣的女孩很少见的露出羞涩的模样“不求人!我舅舅从小就特别疼我。我舅舅家没有女孩!”
朱木阳想起自己的舅舅,不由心中感叹同样是舅舅,一个准备把外甥卖掉,而人家郭青的舅舅和父母的观感差不多。想到这里不禁摇摇头叹息一声“郭青,你不知道,我的舅舅非要给我介绍一个纱厂的对象,这就是我昨天喝醉了骂纱厂的原因。”
郭青顿开茅塞的表情“怪不得呢,我开始以为杜军惹你了呢?原来你把对你舅舅的怒气发泄到纱厂了。这有什么呀,不喜欢不谈就是了,从我毕业找我的男孩六七个,我都拒绝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朱木阳继续摇头,他和郭青的生活环境是不一样的,虽然都在一个县里,但县城的思维比乡下要开明很多,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连郭青都感受到了那种浓郁的烦恼味道,她也似乎被朱木阳感染了,也幽幽叹了一声。
朱木阳是第二天一早离开的家乡,这次带的行李很多,除了一些被褥之外,还带了做饭的锅碗瓢盆,本来朱母给他找了一个很大的蛇皮袋子,朱木阳背上之后照照镜子,发现自己就是一个标准的民工,就连特意买的一些衣服都被蛇皮袋子这个标志物拉低了形象平均分,他坚决要求父亲给他去买了一个皮箱,这样一来才有点文雅气息,当然行李里最沉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他的一些书籍,原本也被放在被子里,也被朱木阳取出来放进随身书包。
母亲蹬着三轮车送他去公交车站,路上居然哭了起来,这次朱木阳的离家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告别故乡,从前去南京上学就是学生身份,现在儿子已经长成了大人,虽然孩子长大是件欣喜的事情,但是长大意味着离别,母亲对儿子都有种恋恋不舍的情怀!
朱木阳安慰母亲说,过几天就是国庆节,那时一定回家来看看。同时说单位欠他半个月工资,等发下来之后就给母亲买一身衣服,让母亲也洋气一下。朱母用手拍打了一下他“别乱花钱,济南东西都贵着呢,再说你要存钱娶媳妇儿。小啊,那个杨霞你不愿意就算了,可你也二十二了,在咱们家你这是大岁数,要是有合适的女的早定下来,我和你爸爸也放心。”
母亲的这句话让朱木阳忽然想起远在南京的楚南雪,他自从离开南京之后就一次也没和她联系过,会不会以后再也不联系了。那个白衣如雪的江南女子究竟是他生命中的过客,还是他的一部分呢?他点点头“妈!您就别操心了。我保证过年的时候给您带个儿媳妇回家看看。”
朱母笑逐颜开,用手擦了一把眼泪“你别吹牛!你大舅说了,早早晚晚你在济南打光棍,回家也找不到合适的。”
朱木阳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对那个舅舅没有一点好感。
公交车来了,人并不多,朱木阳提着行李箱找个座位坐下,看母亲站在车下,夏日微风吹起,她的鬓角白发随风飘扬着,忽然让朱木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母亲今年才五十岁,但为了三个子女操劳,已经到了未老先衰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该及时尽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