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姐姐好。
信女陆容妤,年方十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会该上大二了,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交到了男朋友。
可意外这东西,虽迟但到。
是的,她穿书了,穿的还是一本她只看过文案的书。
这是一本简单的无脑的杰克苏爽文,讲的是男主公孙老贼在经历了幼年恩师受陷之后,发奋图强、誓为恩师报仇雪恨,扫清灰暗王朝中腐败贪官的故事
因为文案过于无脑,她还没看就急匆匆地在第一章打了-2分。结果当晚就穿进了书中,成了文案里头第一个被扫清的巨贾之女。
别看她现在娴静优雅,其实她的内心慌得一笔。
幸而这原主自小体弱,被寄养在江南的外婆家,她穿进书中时才刚好被接回京城,家中父母兄长对其还并不熟悉,尚且还能混得过去,这才胆战心惊地度过了一月有余。
又听人言,这无岩山上的古庙灵验得很,她便匆匆携了采兰上山求拜。
幼时见奶奶总是跪在佛祖前,一跪就是大半天,问起,只道,要在心中将想说的话细细地让佛祖知悉,佛祖才能保佑你的。
因而陆容妤这一跪跪了半刻钟。
菩萨姐姐在上,望别嫌弃信女啰嗦,信女真的知错了,信女不该如此武断的。信女不求能再穿回去,只求在书中能安稳活到老。
虽然但是…能泡到三两古代美男就更好了……
菩萨姐姐在上,若姐姐应允,信女愿意三年吃饭不长肉!
虔诚再叩首三下,陆容妤缓缓睁眼,眼前赫然映着一双苍朽耷垂的眼。
她吓得一个激灵,险险滑倒。
“方方方方丈,有何贵干?”
“阿弥陀佛。”
须眉老方丈缓缓直起腰杆,竖掌颔首,“姑娘该知道,这儿是姻缘殿吧?”
陆容妤歪了脑袋,翘长的羽睫呆呆眨着,“啥?”
哦,难怪瞅着采兰怎么不在,原的是走错地方了啊。
“姻缘这东西,讲究的是一个心诚……”
老方丈缓缓开口,话语止在这,他看了眼陆容妤,一时有些犹豫,又见她没什么反应,再开口:
“但像姑娘这般,一跪跪了半刻钟的……怕是要将京城美男子名册都念完了吧?”
老方丈说的含蓄又委婉,但凡有点廉耻心的古代女子,定要羞红着脸遁身躲开了。
但陆容妤不同,她不是古代女子,也没有廉耻心。
只见她神色一滞,缓缓直了眼。
“还……有这种好东西?哪里能买到??”
方丈气极,拂袖而去!
……
从殿里出来,陆容妤心中念念着方才那美男名册的事儿,一时不察,在拐角处撞上了什么人影。
只觉得星点沉香嗅入鼻尖,她很快回过神来,低低说了句,“抱歉。”便头也不抬地匆匆离开了。
留得廊角一抹清冷卓绝。
那人缓缓回身,薄冰冷覆的瞳底是漫天的荒芜与惨白。
和那抹鲜活的粉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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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打算下了山之后去趟家中的绸缎铺子看看,无奈雪势太大,天儿不一会就要黑了,只好明儿再去了。
卞京产绸缎,绸缎皆姓陆。
这陆家祖上三代皆为京城有头有脸的商户,家底深厚,从陆容妤的父亲陆付这一代开始涉及绸缎,生意做得如日中天,瞬间跻身成为了卞京最大的绸缎庄子之一,一时间不知动了多少人的香饽饽,也是惹了人不少妒恨。
因而这陆付膝下两个孩子,陆容妤自小便被送去了江南外婆家养着,一为调养,二也为保护;陆容妤的兄长,陆彦疏,则在年幼时就请了个功夫先生教养,只是不知为何,最后只学到了个轻功。
陆容妤觉着,大概是为了半夜□□回家方便吧。
比如她现在正拿着一把大剪子在庭院之中修剪花枝,一条修长黑影忽的从天而降,幸而陆容妤躲闪得及时,否则他们这老陆家几代的根儿可就要在陆彦疏这儿断了。
“这个月第五次翻错墙了,哥哥。”
陆彦疏生了双熠熠多情的桃花眼,一颦一笑间,似都在传情,而他也确将这优势用到了极限,整日作些酸诗酸画糊弄些古代的纯情小姑娘,将人迷得七荤八素,天天嚷嚷要嫁就嫁陆彦疏。
这人倒是不羁放荡,习以为常地扯了扯袍子,挡住□□撕扯破的风光,侧身闪过陆容妤,“呵呵,意外,意外。”
……
昨夜下了半宿的雪,皑皑白雪覆盖了街道屋檐,城中的箩江都叫这温度冻成了冰块,咯咯笑声从冰面上奔跑的厚装萝卜头间传出。
粉衫锦纱的少女拢紧了脖颈后的皮毛披风,畏冷地缩了缩脑袋,一双杏眸明亮熠熠,眼角还缀着颗浅浅的泪痣,这会鼻头冻得红红,倒衬得整个人娇软楚楚,叫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衣裳都脱了给她披上。
她和蔼可亲地拦了个小孩,“小朋友,我可以和你们一块儿玩吗?”
那六七岁的小男孩回过头,上下打量了她一通,嫌弃撇嘴,
“姐你都几岁了还跟我们小孩玩?有意思不?”
陆容妤:?你再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