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孙砚低低应了声,声调里覆着浅浅调笑的意味,“那小空心瓜觉得……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
这人怎么这么会抠字眼!!
陆容妤急眼,“就是、就是合作关系,牵了契约的!”
“哦,契约关系啊……”公孙砚轻敛眼波,忽然又抬了眸,笑意更浓,“那我怎么记得,某人昨日可是声泪俱下地说,她是小尼姑,我是勾引她的妖精呢?”
“……”
“我勾引你?”
……
陆容妤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
昨日喝了那酒,只觉得一阵热气冲上头,有印象的就只剩了公孙砚说完那句“想吃嫩瓜”之后的事情。
她喝醉时!究竟说了!什么!!
豆大的冷汗就从陆容妤额头上淌了下来,她干巴巴地扯着嘴角,目光四下乱瞟。
“砚、砚哥哥是,记错了吧……就,人家怎么会,这么觉得呢,呵呵……”
“没有这么觉得吗?”公孙砚反问,语气悠悠弥漫着欠揍的自得,他一本正经地胡扯,“可你分明还说,思慕我已久,自看见我的第一日,就对我产生了别样的情愫,从此夜不能寐……”
“……”
公孙砚越说,陆容妤越察觉不对,随即意识到这人是在胡诌。
陆容妤顿时夺回了主场,她脑袋一横,梗着脖子谄笑,“那砚哥哥肯定是听错了呢,我说的应该是,自见了砚哥哥第一面,就对砚哥哥的身子馋得紧,日夜想将砚哥哥盘下呢!”
反将一军。
原本自得悠闲的男人身子僵了下,耳尖冒了红。
半天只吐出了一字,“你!”
一直静默杵在窗畔吹奏的少年僵直了身子,耳后红得要滴血。
-
午后,半日未出现的陆彦疏终于翩翩归来。
陆彦疏笑吟吟走进东屋,里头就陆容妤和谢之宣两人在,“猜猜,哥早上做什么去了?”
陆容妤抬了眼皮子,有些困倦,“去寻姑娘,泛舟湖上了?”
“庸俗!”陆彦疏啧了声,窃窃招手,“昨日跟你说的本子,文墨市集的老板印出来了!”
“昨日说的……”
陆容妤眼前一亮,顿时去了倦意,探至陆彦疏跟前。
陆彦疏从袖中掏出那本崭新的本子,只见同样香艳的封面上,赫然写着:
【风情火辣牛妖大战禁欲闷骚小和尚】
翻开书册,一页页陆彦疏风格的香艳旖旎画卷翻过。
陆容妤的嘴角越咧越开,一边看一边咋舌。
“啧啧,这个腰,这个腰……”
“这里是不是画太大了?”
“上去上去!!”
“……”
“谢之宣,你要不要一起看?”
窗畔的少年耳后红得都快蔓延到前颊去了,他猛然摇头,将头扎出了窗子透气。
书册不长,却是页页精品。
而能令陆容妤这么兴奋的缘由,并非本子有多新奇,而是这艳本之上的妖精脸——与孙砚那妖孽脸蛋如出一辙。
简而言之,这是一本陆彦疏为孙砚量身定做的艳本!
自那日春京大会,孙砚为陆彦疏解围之后,他便一直想寻机会报答公孙砚,思来想去,这人也不缺钱,日子过得比谁都孤寡。
唯一的爱好……
陆彦疏想到了那日在茶楼中看到的,孙砚的艳本。
陆小机灵鬼脑筋一动,便有了这么一本以孙砚的脸为原型的艳本出世。
念到那日春京大会他画了孙砚的脸引得的追捧,陆彦疏特地吩咐文墨市集的老板加印了往日的两倍。
“妹妹,你说,哥要直接交给孙砚,他会不会不好意思收啊,他看起来挺要面子的。”
“嗯……”陆容妤思忖了下,给出了真挚的建议,“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当面交给他,我怕他太高兴了,忍不住拔刀。”
……
日头下了山,城外郊林,一场单方面碾压的杀戮结束。
公孙砚淡漠扫过地上肥头大耳的几个贪官,手中短刃丢给尹九。
他收回目光,偏眸,西山处只剩了浅淡的光,想来是晚霞时分了。
红霞满天,粉衫娇俏的画面浮现脑海。
方才还持刀如弑神的男人嘴角忽然挂了笑,往城中去了。
半晌后,男人阴沉着脸从东屋走出,手中攥着那本自己的艳本。
抬眼便见了窗口眨巴着眼讨奖的陆彦疏。
公孙砚的脸是要杀人的颜色。
“这是你画的?”他的声音淬进了冰冷寒窖,幽凉得令人发颤。
明眼人此刻都知道该逃命了。
但陆彦疏小机灵鬼向来没有求生欲,他笑吟吟点头,“是啊!我还特地唤老板加印了两倍呢!现在肯定卖疯啦!”
“……”
半刻,一只狼狈的花蝴蝶从风满楼的窗口狼狈窜下,身后紧随着一道手提长刀的煞神。
花蝴蝶狼狈逃窜过江畔街道。
一边大喊,“别追了别追了,挣的钱咱们五五开行不?!!”
“……”
“那就三七开!!”
“……”
一逃一追,绕着萝江几圈。
陆容妤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谢之宣身后。
“你知道,这画面叫什么吗?”
谢之宣回头,“什么?”
“叫做,牛追花蝴蝶。”
作者有话要说: 陆彦疏真的毫无求生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