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低沉,又似诱引。
“嗯,那小气瓜告诉我,早上发生了什么?”
“就是,那个卖猪肉的,猪头三,非说咱们茶楼偷了他的猪肉,带着几个人来茶楼闹事,咱们茶楼不就是个卖茶水糕点的,哪里有荤菜!”
说着说着,陆容妤又被点了火,声音都抬高了许多,“那猪头三明显就是来闹事的嘛!还把茶楼里的客人都给吓走了!气死我了!”
公孙砚低敛着眼角,漆黑如墨的瞳孔始终落在陆容妤脸上,似漫不经心的模样,却又适时问道,“那你脸上的污渍?”
“就是和那猪头三起争执的时候沾上去的,他想打我来着,被我躲开了。”
公孙砚抬眸,目色寒冽了几分。
“他想打你?”
“是啊!”陆容妤不屑地哼了声,“还好小爷躲得快!那傻大个,五个拳头一拳都没打中!”
说这话时,陆容妤甚至得意地翘起了下巴,下一瞬,下颚便被公孙砚捏住。
“他打了你五拳?你就没有想叫人来找我?”
陆容妤没有察觉到公孙砚面色变化,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哎这,这不是,你家远嘛!更何况咱们茶楼里又不是没有其他男人。”
又不是没有其他男人。
公孙砚定定地瞪着她,在公孙砚愠怒的注视下,陆容妤后知后觉地缩了脖子。
这话倒是说的,好像把他给放到了什么可有可无的位置。
陆容妤抬了抬眼皮,瞥见男人低沉的目光。
谄笑。
“好哥哥,人家这不是,心疼嘛,砚哥哥的脸这么好看,万一被打坏了,我心疼呢!”
公孙砚微抿了唇,脸色缓和了些。手指刮过陆容妤鼻尖,“油嘴滑舌,去把那书背了。”
“啊??”
公孙砚沉了脸:“去。”
-
照着猪头三早上说的,下午再来。
风满楼在门外贴上了暂不接客一日的告示。
午时过了三刻,风满楼茶楼猛然被人踢开。
嘭的一声巨响。
才修缮了不过半年的门框散散地垮了半扇。
那猪头三是瞅准了风满楼不敢撕破脸,更加肆无忌惮,目光扫视一圈,除了闲倚在一楼茶座上的男人,便再没有看见任何人影了。
“怎的?那干瘪小子打不过我,换了个高个点的了?”
猪头三狞笑,手中杀猪刀往男人身前的桃木木桌上用力一劈,木桌中央顿时开了一道裂缝。
公孙砚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地望着窗外,听到动静,终于收回了眼,目光只迅速扫过眼前人一眼,就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别开脸。
他淡淡开口,声音冷冽。
“早上,是你打的?”
猪头三愣了下,“是我又如何?怎的,你还想给那干瘪小子讨回来不成?”
“五拳?”公孙砚微微抬起了手心,在淡漠的眼前扭了扭腕子。
“怎的,你还想打回来?逞能?”
话语未落,公孙砚的手心落下,牢牢卡住了杀猪刀的桌板瞬时裂成了两半。
猪头三甚至没有看清眼前这男人做了什么,手中菜刀就忽然落在了地上。
在他怔神的几下,一记势如破竹的拳头就如此硬生生地砸在了他硕大油腻的脸上。
猪头三猛地被公孙砚一拳打得摔到了柜台下,怒目圆睁:“你敢打我!??”
一声喝叫。
他挥舞着浑身蛮肉又扑了上去。
公孙砚侧身一闪,轻飘飘地躲过,反手。
数拳尽落,五拳刚好落下时。
那肥硕的男人被他一脚踩住了腕,狼狈地打趴在了地上。
公孙砚的拳与猪头三虚浮的蛮力不同,他的内力浑厚汹涌,又是每一拳都落在剧痛之处。五拳下来,猪头三早就丧失了动弹的力气。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此时风满楼外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群。
公孙砚却视若罔闻。
他弯了腰,阴鸷的唇角微微勾着,漆黑目光扫过地上那把菜刀,幽幽开口:“用哪只手打的?左手?”
指尖刚动,公孙砚余光却瞥见了楼梯口捏着衣角的碧衣小公子。
他沉吟须臾,缓缓敛下了眼角狠戾,继而抬起脚,退后了两步。
“饶你一条命。”
陆容妤走下台阶,讪笑:“其实,这是一场误会。”
“……”
就在刚刚打斗的电光火石间,陆容妤忽然想到了一处一石二鸟的计策。
与那不日就要班师回朝的公孙老贼相关。
她不能如何伤害到公孙老贼,但至少能让他在民间威望尽失,让他在百姓之中,变成臭名昭著的恶人,如此一来,多多少少也能使他收敛一些,不敢将手伸得太过。
今日这猪头肉将事情闹得半城皆知,不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么。
于是陆容妤走下了一步,正色:
“其实,你的猪肉,是那姓公孙的偷的。”
公孙砚眉角似乎抽了下。
他不敢置信问:“你说什么?”
“我说。”
陆容妤抬高了音量:
“当朝国师,公孙大人,偷了猪头三的肉!”
“……”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孙砚:我偷猪肉???我偷猪肉?????????
下一章公孙砚脱掉马甲翻身当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