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拎着一根小旗子,带领身后的姑娘们参观国师府呢。
“来来来,姑娘们看这儿,这儿就是国师大人平日逗鱼看花的池子了——”
余光瞥见门口站着的男人,陆容妤侃侃而谈的笑容瞬间垮掉。
“你、你怎么回来了……”
公孙砚盼了五日、一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穿梭过喧闹早市奔回府。
以为能看到心尖姑娘惊喜期盼的画面。
结果等来的!就是这场面!!
他寒着脸,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说什么,径自甩了袖子回去书房。
原想着那空心瓜要是追上来,好好地和他认个错,他便也原谅她了。
可公孙砚都快走到书房了,那空心瓜居然还没有跟上!!
公孙砚气急败坏,重重地关上了书房门。
傍晚,书房门终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
陆容妤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将手中小碟子轻轻搁在茶几上。侧眸,榻上的男人阖着眼,似是十分疲惫的模样。
陆容妤咬着唇,愧疚心虚,乖巧地站在公孙砚身侧不说话。
片刻,男人冷声:“哑巴了?”
“没有……”
“有事?”
“就是,这粥我亲手熬的,可好喝了,砚哥哥要不要尝尝?”陆容妤轻声道。
公孙砚睁眼,往茶几上的小碗白粥上扫了眼。
眉间紧缩的眉舒展了些,却仍寒着声。
“熬个粥,熬了五个时辰?”
“五个……”陆容妤一愣,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小声解释:“不是,那一批的姑娘参观完,后头还约了一批姑娘……人都约好了,我也不好推脱嘛……”
“……”
公孙砚才略微舒展的眉心又猛地拧了起来。
他忍着耐心,质问,“什么叫带人来参观?”
“噢,就是带她们见识见识国师府长什么样啊!”
陆容妤笑嘻嘻地凑近到公孙砚身前,双臂亲昵地环住了公孙砚的脖颈。
“参观一次五十两,砚哥哥不在的这几日,我可是赚了小几千两呢!”
是为了挣钱……
公孙砚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咬牙抬头。
对着这小空心瓜笑吟吟的视线,又憋了气。
他又问:“你该没有带人,乱看何处吧?”
“那你放心,我知道,你们这府邸,肯定是有什么秘密的,所以呢,书房等机密之地是不对外开放的!”
“……”公孙砚的心底忽然跳了下,黑着脸:“那卧房?”
“自然也不行!”
陆容妤笑着补充了一句:“那要加钱!”
“……”
“陆容妤。”公孙砚扯下这人胡乱扒拉的手,眼底寒气溢出。
“国师府的钱不够你花的?”
“那不一样啊,那是你的钱,又不是我挣的。”
“诶,你去哪儿——”
陆容妤踩过的雷千千万,这是最重的那个。
公孙砚气极。拂开了陆容妤的手,一人回了后院,当夜再无出现。
陆容妤拎着用这几日挣的钱给他挑的玉佩,也气鼓鼓地关了门。
当夜,公孙砚又气又怄。
清冷了二十余载的性子头一回波动如此之大。
以至于他现在的火气直接撒在了眼前吵嚷的两人之上。
季长明悠悠弯唇,视线扫过沉怒的公孙砚,又落回了皇上身上。
“陛下关心人家事,殊不知,人家这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正是调情……”季长明笑:“也是,陛下后宫空荡,不知也是正常。”
“……”
皇帝幸灾乐祸的眼眸一顿,会心遭了一击。
他的脸色黑了下来。
“不想活命了?!”
说时,一个小太监恭敬碎步走来。
“陛下,公主殿下胸口沉闷,劳烦季大人前去照看照看。”
皇上冷眼一横:“她身子不舒服宣太医就是,找他何用?!”
“陛下这就不懂了。”
季长明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笑意温俊。
“公主殿下这是在和微臣,调情呢。”
人影得意地消失在甬道。
皇上咬牙切齿地收回目光,低骂了两句。
侧眸,公孙砚低着眼,似也在黯然。
在这情况下,皇上油然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慨。
“哎,还是阿砚与朕最为相像了——”
“谁与陛下相像?”
公孙砚打断了他。
他抬眼,方才还充斥了不爽的眸子化作了一滩笑意。
他慢悠悠地扬了扬手中小信纸,丝毫不掩得意。
这是方才尹九送来的。
【
亲亲夫君,见字如面。
夫君在何处?
在做什么?
何时归?
归来可还念着府中的小空心瓜呢?
小空心瓜可是一直在思挂着砚哥哥呢!
亲亲夫君,不要再生人家的气了。
好不好呀。
下月初三,是砚哥哥的生辰。
生辰礼已备好
在卧房,床榻之上
亲亲夫君快些回来
好不好?
】
毫无条理。
公孙砚抿着唇角咋舌。
眼底笑意却满满当当地溢了出来。
“陛下自己品茶吧,微臣呢,家中还有人等着,就不陪陛下了。”
“……”
人影快步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皇上脸上笑意来不及收敛。
就突然只剩了自己一个人。
……
就,显摆呗。
石桌后矜贵的男人略显烦躁地扯了扯衣领。
这茶可真难喝,过两日要把献这茶的大臣叫来,好好骂几句。
……
就,就臭显摆呗。
切。
谁稀罕。
作者有话要说: 孤寡小皇帝
空巢小皇帝
555
气冷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