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
宫中传出消息,顺帝被绑架,太后被虐杀。狼庭把控了顺帝企图挟天子以令群臣。他要修改盟约,说什么都不放顺帝。
朝中瞬间无主,太后亲政多年,防止权力集中,分散兵力,京畿不准驻兵。担心着顺帝安危御林军不敢靠近,狼庭扬言要派一个群臣之首亲自去谈判,不然就杀顺帝。
群龙无首,狼庭残暴,谁敢以身犯险?文官紧闭门,武将不出户。
这时候,苏胥自请入皇宫。衣冠禽兽,玉带蟒袍,孤身前去谈判,朝廷上下一致推他为群臣首,京城传遍他的美名。
苏胥出去,抱着浑身是血的顺帝的头颅出来了。狼庭王,已然不知何时走了。
顺帝惨死,天下震惊。
苏胥悲痛欲绝,拿出顺帝两道圣旨,上面血书笔迹未干。
其一,今内忧未定,外患频繁,狼庭觊觎万民难安,今有梁州苏胥,智虑淳厚忠义过人,今以天下托付之。准其辅佐帝王,万代千秋。
其二,封荣凤卿为太子,挑选吉日良辰,登基为帝。
圣旨一出,天下哗然。
顺帝尸骨未寒,民怨却已经冲破云霄了,太后舆论控制的太过成功,人们已经忘记了荣凤卿做过的所有事情,想起来荣凤卿,脑子里面只有两个字。
妖祟。
让一个妖祟登基为帝,开玩笑吗?
这是把南朝百姓往火坑里面推啊!
第二天,无数百姓聚集起来,联名上书,在有心之人的带领下,一边诋毁荣凤卿,一边夸赞苏胥如何的爱民贤德,渐渐百姓口风直接变成了:
不得苏公为天下主,毋宁死!
朝廷上下也在议论纷纷,不满苏胥的人不少,但是奈何苏胥把握着梁州二十万兵力,几乎占了南朝半壁兵鍪,三省六部都有他的亲信,第一时间聚集在他家中,苏胥的确实权在握。
在百姓一片呼声中,大年初三,苏胥在群臣跪拜下,自封为了摄政王。
同日,封顾廷为左相,苏裴之为右相,同掌朝纲。他次子率领着梁州十万兵马,亲临京城外,保护他周全。
本来有异议的人,也只能纷纷住嘴。
一朝天子一朝臣,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其中猫腻?那十万兵马谁调就调的?分明是早就安排好了。但是看清楚局势后,大家都聪明的选择了沉默,只在庆贺身中磕头跪拜。
反正都是一个跪,跪谁都是跪。
善于营络巴结的,上奏请苏胥早上册封,甚至于礼部已经准备好了全套仪式规章,苏胥却迟迟没有答应。
他对外宣传,顺帝尸骨未寒,岂敢欺君称王。
礼部也无可奈何,毕竟什么都准备好了,放着就是。
毕竟现在万事俱备,就册封时苏胥拿出托付的传国玉玺了,就完事了。
*
大年初三
落梅苑
鹰枕戈红着脸守在荣凤卿身边,他满脸胡渣,身上那滑稽的衣裳还没换去,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馊味,他死死的盯着荣凤卿。
荣凤卿自从那日醒来,替水眉打了顾廷后,就又陷入了昏睡,几乎奄奄一息。
整个院子外围满了士兵,是顾廷派人来的,他不知何意,只能一步不离的守着荣凤卿,生怕那个混蛋又来做什么。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
荣凤卿生死未料,他忧心如焚。
他红着眼,把乱糟糟的头靠在荣凤卿手边,姿态虔诚而依恋,他泪流满面的看着荣凤卿苍白无血色的侧脸。
统帅!您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枕戈……”
他昏昏沉沉间,忽然听见外人一声传唤,他猛的睁眼,从军的警惕让他一瞬间拔出刀来对上来人。
“大胆!敢对摄政王无礼!”
旁边的陈双泉瞪大眼睛骂道,他面色倨傲,紧跟着苏胥之后,衣服上已经换了文金孔雀图案,显然已经升了品级,成了苏胥心腹。
鹰枕戈收刀,有些疑惑的看向苏胥,苏胥一身明黄色九蟒蟒袍,刺着他的眼。
苏胥?摄政王?
搞笑吧!他不过两日没出门,怎么可能?
他是不是在做梦?
他下意识掐了掐自己大腿根,疼还在,不是做梦。
“苏大人…”他开口,旁边的人好像提醒他:
“苏大人已经顺承天命民意,成了摄政王了,鹰将军该注意下称谓了。”
鹰枕戈整个蒙住了。
摄政王?
他注意到来人,均是鬓边白孝花,好似晴天霹雳砸头顶,顺帝驾崩了?顺帝无有子嗣,宗亲中也没有男孩,那么现在是苏胥执政吗?
鹰枕戈愣住了,旁边人赶紧附耳道:还不快跪下行礼。”
鹰枕戈麻木的行礼,往常苏胥都会伸手轻轻扶起他,笑道:“将军不必多礼。”
可今日,他没有。
苏胥笑的依旧温和,语气丝毫没有淡漠,反而带着热络意思:
“鹰将军近来多辛苦,神劳心损至厮,本王观之不忍啊。快下去歇息吧,自有人与你照料荣王爷,怎么,荣王爷还没醒吗?”
荣凤卿安静的躺在床榻上,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脯,几乎看不出是死是活。
“是。”鹰枕戈看见苏胥走进荣凤卿,心一拎,连忙跑两步拦住苏胥,不叫他靠近。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预感,好怕苏胥靠近荣凤卿。
苏胥微愣,继而一笑道:“我看鹰将军是魔怔了,连本王的话都听不懂了,我还是苏胥,是你的上属,枕戈,你怎么如此生分?”
鹰枕戈咬着唇,不语。一只手牢牢把着荣凤卿的手腕,生怕他被风吹走一般。
“王爷要静养…”他低着头,想着办法哄走苏胥。
苏胥回眸一个眼神,随他而来的人纷纷退了出去,一时间佩环叮当,衣裳厮磨,步履杂错,唯有一个老者留下了,那老人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布衣而已。
“宋大夫。”
鹰枕戈心里咯噔一下,是名医宋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