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空山,霜落庭院。
水眉瑟缩在水缸后面,打了个喷嚏,她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来盯荣凤卿,管他和什么美人卿卿我我呢,她好好睡觉不就成了,大半夜跑这里来蹲他,她怕不是脑子坏了。
她一手颤巍巍的扶着水缸边缘,擦擦鼻子,已经通红了,水眉怀疑再蹲下去,她绝对要感冒。
荣凤卿跑哪里去了啊!
水眉又练着打了几个哈欠,惊动了厢房里面的人,推窗来看,水眉赶紧缩回去,等她们又关上窗,她再也蹲不住了,跑了。
她走过段很长的影壁,绕过回廊,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到了自己院子门口,院中铁门已经关闭了,水眉信手去推,门怪异的诡叫几声,纹丝不动,甚至还朝水眉这里近了些。
水眉不信邪了,加大力度去推,那门仿佛有了脾气,阻力更加的大了,仿佛有什么人在对面抵着门。
水眉气了,一脚踢上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是朝水眉这里的,水眉不提防,半边脸被砸了个通红。
她正要骂人,瞥见门里飘出片衣角,祥云瑞霭金波银浪,好不清贵夺人。
她抬眼看去,看见来人,是熟悉的白发随风转矜贵不似凡,她愣住了。
荣凤卿?
荣凤卿看见她也愣住了,两个人面面相觑,同时的开口:“你缘何在这里?”
“我出去逛了一圈罢了,我做什么都要和你说一声吗?我又不是你部下。”
水眉站起来撇撇嘴,把两个手一踹,表情冷淡。
“好巧,我也是逛了一圈罢了。与你什么相干?”
荣凤卿眯着眼看她,言语间的醋酸味经过一晚的发酵,越发的浓郁了。
两个人对峙着,水眉眼圈一红,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脱下了战甲身上穿的实在单薄,身上又有旧伤,身体虚的很,经不起这样的夜间寒气。
忽然风一动,衣鬓香风袭来,水眉已经被抱住了,那人顾不得算账,语气里带着心疼:
“出去耍子也不穿个厚衣裳,你早与我说,穿着我的裘衣出去多好,现在着凉了,又是几天的病恹恹跑不了。”
水眉眼眶一红,委委屈屈的挣扎开来水润的眼睛包含在对他的控诉:
“我跑哪儿去?我跑我那冤家那去!他养了一窝的莺莺燕燕的,准他去玩还不准我看了吗?”
荣凤卿这才反应过来,水眉是同时他院子养了一群美人,跑到自己院子蹲着自己算账,谁知道自己也听说她留了几个美少年要过夜,一气之下跑到她院子蹲她。
两个人傻傻的在对方的院子等了对方半夜,真是傻的可怜。
荣凤卿看着水眉委屈的样子,感觉胸腔一阵酸涩,想着他抱住水眉,清浅的呼吸散在她冰冷脖颈出,融了些夜间的霜雪,他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少许愉悦:
“你是不是吃味了?嗯?”
“谁吃味啊!”水眉努力的要挣扎开他,红着眼眶,声音带着些阴阳怪气:“我是替某人觉得可怜,谁叫他眼瞎呢?放着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不喜欢,非去喜欢那些个狐媚子,白瞎了一双好眼睛!”
话音未落,忽然那手在她腰间一用力,居然是把她扛了起来,水眉胡乱的蹬着脚乱动,被他轻轻打在屁股上。
“你!”
水眉气的满脸通红,声音越发委屈:“你放我下来,谁准你打我那里!你不害臊我要告我师傅!”
荣凤卿兀自往前走,不理会她。
“你带我去哪里啊!”越走越发现不对劲,水眉小腿都软了。
“去泡澡,”荣凤卿侧过头来,双眸含笑,带着几分晦暗的不怀好意,他手捏住水眉下巴,修长如玉的手指指腹处带着茧子,抚摸着她娇嫩的皮:
“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啊。”他调侃的喊她。
水眉红了脸,结结巴巴起来。
她刚刚说漏嘴了嘛,哪里有自己夸自己的…但是她真的比那些美女好看!不管了不管了,她就是好看!
又是一阵天翻地覆,她被人缓缓放下来,原来是来到一处亭边小藕塘,亭里悬着四角宫灯,并不是很亮,这景致越发透出朦朦胧胧的美,四周用嶙峋乱石堆积起来,只围住块清水池,漂浮着许多的莲花荷花,水眉心下诧异,这初春哪里来的什么荷花。
“哎?”
她胸前一松,竟然外衣被人解下,抱进池子里面了。
池子里面的水是热乎的,她进去那一刻不禁发出舒服的叹声,背后抵着那人精瘦的身子,水湿了他们单薄的里衣,黏附在身上,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
她的腿被人抬起来,摘去笨重的鞋子,袜子也被蹭掉了,光洁白嫩的脚后一层茧子,还有着深深浅浅的疤痕,水眉有些难堪的想收回脚,太难看了。她拼命的想挣扎开他的怀抱。
她怒气还没消呢,这人就给她来这套…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