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迈出,四周无边无量的海水,悄无声息的分开,留出一条空旷的通道。
就好似无边无量的水,都在敬畏、礼让这个一身书卷气的男子。
次日清晨,山下青晓社。
如往常一样,扫地小厮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开门迎客。
也如往常一样,过往行人如避蛇蝎,路过青晓社之时,掩面疾走。
“这位大爷,您要听相声吗?来,里边儿请!唉唉唉,大爷?大爷?”
“这位小娘子,听相声吗?喝茶也行呀!!唉?”
吆喝了一阵子,无一人应答。小厮也有些着急了,抬头望了一眼山上,心中哀嚎。
“大爷唉,你怎么还不来?我要累死了啊!!!”
按照惯例,按照顶头上司班主的交代,只要是温大爷不曾走进大门,他们就得在门口吆喝拉客。
营造出一个欣欣向荣的景象,至于过往行人看看不看听不听,一点儿都不重要。
他们的客人,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其余的只是帮忙鼓鼓掌,吆喝吆喝,陪着大爷一同欢乐的群演而已,没啥存在的必要性。
鼓掌吆喝,喝彩连连,他们自家人就可以了。
只是今日邪门了,大爷一整天不见了踪迹。
门外拉客的小厮快哭了。
嗓子哑了,腿脚麻了,烈日下晒得人脸蛋儿通红,汗如雨下。
“大爷,大爷快来呀。”
“大爷,大爷我不行了!”
青晓社班主却不忧愁,经次一日,他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
那一日,一个拽得不要不要的汉子,穿金戴银,手上还握着两枚鹅卵石大小的玉,盘个不停。
太师椅上一躺,头也不抬的问道“你就是,这戏班子当家的?”
“是是是,小人就是。”戏班子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但是这么拽的人,还是头一次见。
一时间有些惶恐,小心翼翼站在一旁,生怕错过什么。
“嗯,很好,我是受人所托,前来将你们戏班子收购了,你且估计估计,你们值个几斤几两啊!”
戏班主赔笑道“这位爷说笑了,我们这戏班子是父辈传下来的,走南闯北谋生计,但是不会在一地儿逗留的。”
“哦,那只是价格不到位而已,嗯,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这样,简单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一言堂的人,今天来这里呢,就是上头的意思,你们戏班子走南闯北也是不容易,现在我们镇阁符师大人,喜欢挺你们戏班子的相声,你们!”
“必须留下来。要是不留,嗯”
“话,我就说道这里了,你要是觉得可行,自己给个数,投入一言堂的怀抱吧!”
“为一言堂效力,永远也不会亏的。”
话音刚落,号称一言堂的大爷,便起身离去,留下满头大汗的班主,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好家伙,原来那位一掷千金的主,是一言堂的?
果然,天上不会平白无故的掉馅饼,倒是会下刀子。一言堂唉,在他们这些走南闯北谋生计的人眼中,九州之上,有两个帝国。
其一,便是摆在明面上的大威帝国。
其二,便是一言堂了。
大威帝国还好,自从当今陛下登基以来,走南闯北都不用害怕匪寇侵扰,一地官府为难。
只要不触碰律法,每个人都可以走得很自由。
可是一言堂就不一样了,明面上是一个涉及各行各业的大型商业组织,其实,这就是大威九州之上,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
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甚至有人说,一言堂其实就是大威帝国的黑暗一面,就是为了衬托大威帝国光明伟岸的一面,才出现的组织。
要不然,皇帝陛下怎么可能不出玄安便知天下事?
没办法,戏班子只能忍痛将签了卖身契,彻底成为一言堂旗下的一个小分支。
起了个啥也不是的名字,变着法伺候着符师大人。
而符师大人打赏的银钱,虽然都是真金白银,可是他们只能看看,符师大人一走,便要全部上缴,月底再统一发放工钱。
虽然眼热,不过还好,一月的工钱,也比得过昔日辛辛苦苦一整月的盈利。
所以嘛,有没有顾客,有没有打赏,一点儿也不重要。
反正一言堂当家的说了,他们的本职工作,便是伺候好符师大人。
符师大人乐了,月底有奖金。符师大人没乐,对不起,扣钱!
现在符师大人没来。
那正好,乐得清净。
夜花巷里,近些时日来了一批新货,黄头发绿眼睛,据说滋味甚佳。
好好休息休息,晚上去尝尝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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