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听见二楼妇人怒骂,然后啪的一声关上棂窗。
未几何房间之内男人咆哮,妇人哭骂,两夫妻纠斗得热闹,花瓶案几等等物件不断从打破的窗台飞出,打得楼下的无辜看客们闪躲不及。
忽然一声女子尖叫,这关头,自窗中飞出一个玫红布包。
张三眼疾手快,右手一搭花湘忆的香肩,人己飞上半空,他左手兜圆右手托塔,将布包护在自己胸前,这才轻轻飘落。
花湘忆嗔道,“死相,这么多人面前,还对人家动手动脚。”
张三嗯一声,轻轻掀开布包,里面竟然裹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婴儿。
这奶娃儿乍一见生人面孔,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烟花女子们因之母性大发,围拢来评头论足啧啧称奇……
“娃儿,我的娃儿。”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挤将过来。
奶娃儿闻声,越发哭得撕心裂肺。
金木柯从旁呵呵笑道,“这娃根子骨不错,你这做妈的若嫌养他不活,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干脆把这娃送到我那儿,做个花子吧。”
一听此言,女人吓得脸色苍白,她双膝发软,口中喃喃,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花湘忆生性泼辣,顺口骂道,“滚开一边,买孩行乞,你们丐帮,这几年还嫌自己造孽不够吗?”
金木柯阴笑着站开。
张三盯着女人叹一声,道,“抛,抛,夫妻争执抛东西,丢得真特么解气,怎么可以把自家娃儿顺手也丢了,这孩子是你亲生的吗?!”
“哪个做娘的不疼娃儿,她又不是故意的,罗索!”花湘忆白了张三一眼,从他手中接过孩子,忍不住亲亲娃儿粉嫩的小脸,小心将娃儿递给女人,道,“快回去吧,这娃娃都被吓坏了。”
经此一闹,船工们正好借机会凑过去,与烟花女子掺在一处。
此中女子囊括金陵各大欢场头牌,莺莺燕燕环肥绿瘦。
莫说是这班船工,就是混迹欢场多年的金陵巨富们,也不能一次将这些粉头们认全,今日群芳合集,引得半个金陵城的男子们闻风而动。
于是张三带队,美女压阵,在浩浩荡荡夹道赏美的围观队伍中,游行队伍昂首挺胸,直奔应天府知府衙门。
忽然游行队伍阵形一乱,早有探路的快腿船工回报:
应天知府衙门前,无数皀衣捕快手持哨棍,将路口封堵!
不远处。
马班头站在捕快当中,厉声喝道,“张三,你小子今天长出息了!竟然敢带这么多人来府衙闹事?”
张三作势停住队伍,自己独自向前道,“马爷,您误会了,生活太艰辛,这几个船工也是实在熬不住了,求燕知府帮忙催一下,让赵老板把这三个月的欠薪发了。”
马班头胡子一吹,喝道,“赵半城拖欠了船工们的薪水,你们大可去赵半城家当面讨要,如今,你们跑来我应天府闹什么闹?!”
张三呵呵笑道,“有道是,老鼠怕猫,猫怕狗,您也知道,我们赵老板财大势大,这金陵城里,他只服燕知府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