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大而沉重,不是孟端阳一个人可以憾动的,所以三人合力,挪开巨石,才将那石窟的洞口打开。
黑暗之中,冷气森森,似乎无数巨兽在其中潜伏,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此处,也可能是哪位道友的修仙之所,你请。”唐寅对玉摧红阴阴笑道。
“还是您先请。”玉摧红不急不慢道。
唐寅刚刚和玉摧红目光一交汇,孟端阳己经晃亮随身的火折子,纵身而下。
只见一个亮点在空旷之中越飘越远,眨眼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姓孟的行事鲁莽,事主的这份忠心倒也可嘉。”唐寅不由叹道。
石窟幽深,路径曲回。
在普通人眼中非常艰险的路径,怎么会放在玉摧红和唐寅的心上,他们御风而行,好比似游春踏青的雅士,步法轻松已极。
只是这一路下去,洞窟中死寂一片,却使得唐寅的心里沉重得很!
莫说是虫鸣,如滴水穿石的声音都没有。只有风吹衣摆,在二人耳边簌簌作响,更显得寂静之中早有萧索之意。
二人落至半空时,孟端阳己不知去向,他们在黑暗中又掠过了几处,这才看见一个挂在石壁上的藤床。
“二位下来说话。”孟端阳在下面道。
玉摧红单掌一拍石壁,缓一缓下落之势,这才木叶一般地飘落在石地上。唐寅有样学样,跟着飞了下去。
石窟内部呈葫芦形状,所以底部宽敞平坦,挂在壁上的是一盏并不十分明亮的油灯,昏黄的灯光撕裂黑暗,如今,就照在孟端阳那张满是失望之色的脸上。
孟端阳沉声道,“他们走了。”
唐寅首先注意到那个石床,石床之上被盖杂乱不堪。
唐寅道,“被盖还上有一股汗腥气。”
玉摧红歉意一笑道,“我鼻子不太好使。”
玉摧红这种也会有缺陷,唐寅闻声露出惊喜的笑容,只是现在实在不是说笑的时候,所以他又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在水槽的边角找到几块玻璃碎片。
玉摧红道,“种种迹象证明,查战的痒症己经发作。”
孟端阳捡起地上的半条白绫发了呆。
玉摧红又道,“所以,黑衣人曾用这白绫堵在查战的口中,防止他咬舌根自尽。”
黑衣人为了救查战,深夜潜回姑苏盗取止痒之药,这……一系列的古怪作为代表了什么?
唐寅故做恍然大悟状道,“黑衣人掳走查战,肯定不是为了杀人。”
孟端阳仰天叹道,“他要赎金,便开口吗,只要能保住少主的周全,要多少银子,我们都会给他凑出来!”
唐寅环视一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玉摧红的脸上,冷冷道,“黑衣人为什么要搞到这般麻烦,害得查战凭白多遭了那么多罪呢?”
玉摧红淡淡一笑,道,“别人心里的打算,我怎么会知道。”
二人再看孟端阳,孟端阳神情萎靡,目中呆滞,衣衫上破裂了几处。
孟端阳的轻功本来逊于二位,一见那石窟洞口,估计可能是少主栖身之地,胸中积蕴已久的热血沸腾起来,他首先跃下石窟,动作太过匆忙莽撞,一路上跌跌撞撞,他在这过程中确实受了不少罪。
如今,黑衣人带着查战又去了哪里?
石窟中重新变得静得怕人。
唐寅借洗手之际,逗弄一下水槽中的鲤鱼,回头时,孟端阳垂手而立,满脸悲怆,像是一尊石像似的,呆呆地仍站在原地。
唐寅双眼一声疾转,忽然上前附在孟端阳身边几句。
孟端阳闻声一颤,目光登时森冷如剑,抬头在二人面前一扫,冷冷道,“你们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玉摧红一头雾水。
孟端阳又道,“哼哼,我老孟为保少主,遇神杀神,你们将我带到这里,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过为了证实查战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