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儿轻轻咦了一声。
天机明镜先生道,“新月教崛起起于叶儿国,己有数百年的历史,其中不知耗尽了多少代的人力物力,而到了你父亲的手中,新月教简直达到了极盛!”
秦宛儿默默点点头。
天机明镜先生道,“就是因为到了极盛,要维持下去,反而变得不容易了,你做为圣女监国,现在本来应该呆在叶儿汉国的。”
秦宛儿低叹了一声。
天机明镜先生目光一凛,道,“现在,你却偏偏选择流连于大明陪都金陵,秦淮河上的花魁,呵呵,在新月圣女的眼中,应该只是一点点无谓的虚名,会值得你亲自去抛头露面吗?”
秦宛儿道,“我要争,便要争取做天底下最美的女人,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够是够,但为了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事是叶儿汉国最有权势的新月教办不到的事情?”天机明镜先生道,“所以我断定,圣女之所以这么样做,一定是别有所图,以您的惊人背景,所图谋的当然是一件大事。”
秦宛儿无声的看着天机明镜先生,目光忽然变得极其锐利,她轻轻将掌一拍,四个脸蒙轻纱的艳丽少女推门鱼贯而入,她们在书案前放下四个蓝布包裹,然后很快地退了出去。
秦宛儿巧手打开,布裹中堆满明珠翡翠,珊瑚玛瑙,在暖暖的阳光之下,交映出缤纷七彩,端的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天机明镜先生不由心中一动,但见得,珠宝之中,另外放置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铜斛,他伸手拿起来一瞧,上面镌有几个篆体小字: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
他看看那铜斛,又看看那堆珠宝,不由失笑,道,“当年,晋国人石祟,曾经用珍珠三斛买下美女绿珠为妾。后人遂称纳妾这类事为量珠之聘。这铜斛今日摆在其中,便显得颇为有趣了。”
秦宛儿初入中土,并不知道甚么“量珠聘美”的掌故,如今听了天机明镜先生如此一说,她藏在纱巾后的俏脸偷偷一红,不由低声嗔道,“这苗蛮子办事真是好没道理。”
天机明镜先生起身笑道,“圣女的诚意,本人己经心领,至于这些劳什子的彩色石头,实在不合男子穿戴,还请圣女收回。”
秦宛儿急道,“先生这是拒绝了宛儿的请求了吗?”
天机明镜先生摇头笑道,“是祸?是福?反正这副千斤重担,已推在了咱家的肩上,你,只是一个晚辈。”
秦宛儿登时醒悟,天机明镜先生与老教主秦慕勒都在各自的领域之中功成名就,也算是同一代人,秦宛儿只能算是他们的晚辈,天机明镜先生如果只为了帮忙推荐参赛这类的小事,便要问一个晚辈讨要好处,这事如果传出去了,那才是真正有辱他自已的清誉。
天机明镜先生道,“所以,你可以出去了。”
秦宛儿又是一福。
天机明镜先生道,“告诉唐虎杖那个苗蛮子,以后赛事过程中,还是让他自己来与我联络吧。男人之间直接交流比较方便。”
秦宛儿的香车之内自然装置华美,窗帘椅套,全是绝上品的贡缎,它悄悄进了太平门,只见陪都金陵,气势果真不凡,如今正值午后,街道上已是热闹非常。
过了太平门,又过莫愁湖,一路枯燥无事,秦宛儿斜倚车中略略打了个盹,醒来时,早已躺在一张非常柔软的床上,屋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靠壁放的是堆列整齐的书架,一琴一几,安放得俱都恰到好处,正是富贵人家的书房,窗户向外支起,从窗口看出去,只觉林木葱郁,庭院很深,渺无人迹,偶有鸟语虫鸣,从远处传来,令人有出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