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道,“你是说……”
天机明镜先生道,“对,王谢二家因此联手重启了“月旦之评”,将这些月旦之才安排在合适的官位上,这些人感恩于此,便将自己当作王谢二家的弟子门生,形成一股一致对外的力量,无论在任何朝代都有了顾大局的先导思维。”
众人方才恍然大悟,在任何一个位置,单打独斗固然英勇,直白地讲,从来“官官相护”或者“官商勾结”就不是一句贬义词了,大家是相互成就的,不论在哪个时代,经济都是与政策导向紧密相关的,政、医、商,是和平时代的三大命脉,如果遇上战乱,那家族里还必须要有在军队里有所作为的人。
仁义礼智信在这些大局面前的作用就是,形成一种相对和平的绳索,无规矩不成方圆就是如此,但是笼络人心才不是易事,更何况家大业大守住更难,正是靠着月旦之评培养的门生遍及朝野,王谢二家才可以数百年屹立不倒。
唐寅吃吃笑道,“这倒是有趣了。”
叶知秋道,“唐解元有何不解?”
唐寅冷冷地盯住雪斋先生,一字一句道,“雪斋先生,您是王谢二家的哪一家的后代呢?”
叶知秋笑道,“你猜。”
唐寅道,“王,王羲之之王?”
他的猜测不无道理,江湖人都知道,廿几年前,雪斋先生叶知秋早己名满天下,若不是忽然冒出一个神憎鬼惧的一代剑魔玉非寒,叶知秋的“快雪剑法”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无敌的!
无论是过去的“快雪剑法”还是他如今的“快雪刀法”,均是取意于王羲之的《快雪初晴帖》。
叶知秋却摇了摇头,道,“这一次偏偏你猜错了。”
王谢,王谢,王家错了,便一定应该是谢家了。
叶知秋也不卖关子,朗声笑道,“我这一系出自于谢灵运之谢。”
谢灵运,人称谢康乐,谢玄之孙,著名诗人,作有《登池上楼》、《登江中孤屿》等著名诗歌。诗仙李白赞之:“吾人咏歌,独惭康乐。”
祝枝山大吃一惊,道,“乌衣巷原来是您家的?!”
叶知秋慢声道,“数百年前事情了,呵呵,叶某可没有那种福气。”
沈樱本来含笑作陪,听到乌衣巷三个字,忽然面色一寒,低声念道,“
朱雀桥边野草花,
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
飞入寻常百姓家。”
二十几字,一字一叹,正是刘禹锡的《乌衣巷》。
唐寅道,“公主,您又感的是哪门子的伤?”
沈樱默然不语。
只有丫头涵薇护主心切,跳出来叫道,“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