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错,只有评委才是真正风光。”祝枝山掏出一块玉牌,得意显摆道。
那玉牌精工细作,底下又打有应天府的火漆印鉴,应该是应天府衙此次发出的“评委”凭证。
“有了此物在手,任她是欢场名媛,还是官宦人家的闺秀,在争艳舞台之上,她也只能由着我祝某来品头论足。”祝枝山有些醉了,语无伦次道。
“只怕,背地里,还有美娇娘要对祝大评委投怀送抱呢。”端木辟疆笑道。
“如果……实在有送上门来的,祝某也不是什么柳下惠。”祝枝山喃喃道。
众皆大笑不己。
正在此时,尹鲁豫凑到祝枝山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祝枝山一张胖脸当时变色,突然怪叫一声,向后就倒。
“莫非酒中有毒?!”
众人大惊,“叮当”的一声,祝枝山手中的酒杯脱手坠地。
端木辟疆一指尹鲁豫,笑道,“大家好端端在此喝酒谈风月不好,你非要跟祝兄讲甚么花将军来了!”
尹鲁豫不以为意。
金陵商会会长岳增有一子一女,女儿名岳珊珊,己经许配与祝枝山为妻,此女任性刁蛮,祝枝山惧之如虎。
尹鲁豫在祝枝山最得意时来此一招,直吓得祝枝山呛了一口烈酒,当场背了气。
“允明兄今日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母老虎(岳珊珊)面前,谁敢去讲明此事……”
“不怕死的,你去!”
“若妻儿老小,我怕她甚?”
众人交头结耳,却无一人敢于出头。
玉摧红默声上前,将祝枝山的身子平放,单指一掐对方的人中,祝枝山才将那一口酒浆喷出,擂着胸口惨声道,“吓杀我也。”
众皆哂然,想及那岳珊珊的厉害,各自与胡里奥船长口头告别完毕,纷纷离席而去。
玉摧红将祝枝山安抚一番,留至一旁歇息。
“这样的评委玉牌,我也有一块!”胡里奥船长将一面玉牌推到玉摧红面前,道。
玉摧红低头一看,这玉牌果然与祝枝山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胡里奥船长笑道,“其实评委的名额有限。”
此次官办“花魁争艳”,应天府衙中的公用开支方面並无这项资金可以调配,胡里奥船长辛苦拿下批文,当然要借此捐赠一大笔经费,全力支持“花魁争艳”举办活动。
燕知府投桃报李,从中调拨出一个评委名额,相赠给胡里奥船长的葡国商船队。
玉摧红笑道,“燕知府相赠之物,你要好好珍惜。”
胡里奥船长笑道,“花魁争艳活动,我也很想参预,只是它和我这景德镇之行的时间上有冲突,这次,就要麻烦加西亚船长代劳了。”
胡里奥船长也怕拖延误了正事,他将玉牌对玉摧红一交,自己带着一批船员急匆匆直奔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