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烟花女子们,混迹于秦淮河畔,说不得手无缚鸡之力,却也不曾习练过什么内功,乍然之下,马班头这霸道一吼,她们被震得头昏目眩,几欲坐倒。
烟花女子们抚额摇摆之际,正好便宜了金木柯手下的一群叫花子们,偷窥她们的裙底春色。
花湘忆头疼甫定,却瞅见张三入府衙又出,然后与马班头交头接耳,似乎双方已经达成某种妥协。
花湘忆道,“小张三,你这是要撇开我们姐妹们,自己先撤了哟?”
金陵环境错综复杂,马班头统管本地治安多年,处事当然要狡黠老道。
城中各行会,有事无事便是堵着应天府衙大门要说法,一年之中把大闹小闹的数目全部总起来,总有个百八十回,应天府衙每次不便用强,不胜其烦。
马班头授意之下,麻五引着几位船工领班们,进了府衙大门。
躲过众人视线之后,麻五请几位领班,在右侧亭台之下的石凳上坐下,麻五顺手在石桌上拍下十张总额一千两的银票,说是马爷赏给大家的茶钱。
众领班偷瞥张三面面相觑。
张三见此暗叹一声,道,“马班头好手段,看来……燕知府今天是见不到了。”
他也只好独自低头喝茶。
情势所逼,张三干脆放弃了自己的那一份,由着各位领班们将银票分了。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如今再次面对花湘忆之时,张三只能苦脸不语。
马班头慢声道,“各位乡亲父老,如今歌尽舞止,大家也闹够了,该回去准备晚饭了吧,你说呢,张三哥!”
张三翻翻白眼,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张三仍不甘心,凑到麻五身边问道,“麻五哥,今日京营里的兵马,真的是因为我们船厂工会游行而动起来的吗?”
麻五冷笑道,“张三哥,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这京营之兵非皇命不敢擅动!”
张三迟疑道,“这次……又是马爷的离间之计?”
麻五笑道,“张三哥视船工们如兄弟,为他们谋福利时,你是尽心尽力,可他们……但凡有点威胁,有点诱惑时,便视你张三如弃履。”
张三道,“什么是弃履?”
马班头笑道,“旧而无用的破鞋。”
张三回头细看,手下那班船工们,早己经走了个七七八八,只能对着马班头暗挑拇指,“马爷,你狠!”
他干脆垂头,自己混入了金木柯的花子一堆。
马班头干笑一声,道,“花湘忆,如今大老爷们儿们可都散了,你们这班小姐妹,也该回去梳妆打扮,准备晚上的买卖了吧!”
花湘忆迎上马班头锋刃般的目光,己经感觉诸般不适,只是情势所逼,她不得不挺胸上前!
花湘忆正色道,“姐妹们要见燕知府!”
马班头冷冷道,“看在大家都是在金陵地面上讨生活的份上,马爷最后劝你们一句:见好就收。”
花湘忆贝齿一咬,道,“反正我们也过不下去了,燕知府今日若是不接见,姐妹们情愿死在此间。”
此语一出,观众哀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