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夜色很黑,没有月光,只有沿途悬挂的煤油灯火照亮前路。
行政府邸的仆人扛着大包小包从杂货铺出来,将一包包东西往马车上搬。
买的是什么?还用说吗?当然是糖。
奇诺这几天也不知发什么疯,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整天坐办公室里沉思,一边思考一边大把大把吃糖,府里那点库存分分钟被耗完。
搬完东西,仆人累得腰酸背痛,暗中抱怨道:“这么多糖,够你吃一个月了,吃死你!”
驾驶马车回府的途中,三名身穿军装的士兵举着火把走过来,将车拦下:“什么人?”
这位仆人是“三朝元老”,先后侍奉过三位行政官,所以自恃资深,平日里牛得很,他用力拍了一下车身上的的薄暮城标志,嘴里骂骂咧咧:“没看见是行政府邸的车吗?有没有眼睛?”
一名士兵不耐烦地说:“我们只认暗号,不认人。”
这附近属于薄暮城首府街区,入夜后实施宵禁,只有巡逻士兵能够走动,如有侍从或仆人需要出入,必须对上暗号,暗号每日一换。
在死规定面前,仆人也没什么办法,随口说道:“滴露林中落雨,花语雪铃怒放。行了吧?”
“谢谢,永别了。”为首士兵咧嘴一笑,突然拔刀出鞘,一刀捅穿仆人的左眼,从后脑穿出。
另两名士兵快速上前,一人掩住伤口,防止血流到仆人的衣服上,另一人迅速将干净的衣服扒了下来。
为首士兵收刀,火把闪耀,照亮了那张狰狞的刀疤脸,赫然是轮回小队的沃尔夫。
心灵感应中,杜朗的喃喃声传来:“滴露林中落雨,花语雪铃怒放...奇诺这人真有诗意,要不是身份有别,我还挺想跟他交个朋友。”
爱丽丝的冷笑声响起:“我敢保证,到时候你会把肠子都悔青。”
杜朗停止了闲聊,话锋一转:“流克,穿上这个仆人的衣服,对他使用‘剥脸器’。”
几人将尸体抬进暗处小巷,名叫流克的轮回者脱掉军装,拿出一个造型奇特的装置,有点像捕鼠夹,上面还有一根尖锐的导管。
他将导管插入自己皮下,随即将装置直接按在尸体脸上。
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化作最原始的细胞,被这个装置吸收殆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紧接着,流克的身体出现异变,骨头的扭曲声和肌肉断裂声不绝于耳,身材和面部都发生畸变、重组。
最后定型时,他的外貌变得和那个仆人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杜朗:“剥脸器的效果只能持续72小时,但对我们来说已经够了。流克,你回去以后记得低调,尽可能为我获取情报。”
流克连说话都是那个仆人的声音:“干脆我在糖里下毒,毒死奇诺算了。”
杜朗没说话,爱丽丝抢先出声:“你以为他是傻子吗?他玩毒杀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
杜朗:“好了,别吵。流克,别多此一举,按我的计划来。你要是擅自行动暴露自己,我可救不了你。”
“知道了。”流克穿上仆人的衣服,和同伴们检查马车,把上面的血迹部清理干净,一切恢复原来的面貌。
同伴悄然离去后,流克也以一个新的身份登上马车,向行政府邸驶去。
不多时,行政府邸出现在视线里。
入口处火炬通明,一名守卫正在打哈欠,一看有马车靠近,他伸手示意停下,问道:“暗号?”
流克:“滴露林中落雨,花语雪铃怒放。”
守卫检查完货物,确定没问题,挥挥手示意进去。
看着前方隐匿在夜色中的府邸,流克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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