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绥远从隔壁市回来的时候,许曈思考过要不要去机场接他,但最后还是没去。
接机嘛,一群追星女孩围着叫“哥哥”,她和那个场面不搭,没必要去。
她看完了这个月的月度报告,揉了揉肩膀站起来,打开手机,面部识别锁屏应声解开,映入眼帘的是微博推送,宁绥远的机场街拍。
没带口罩和墨镜,俊朗的外貌透着股说不出的冷厉,双唇紧抿,目光平静得像是潭水。
点开视频,欢呼声和灯牌占满了屏幕,却也能让人第一个注意到他。
宁绥远的目光从簇拥而上的众人身上掠过,他的目光停在哪,那的声音就渐渐低下来,立刻安分地缩着头,把自己当鹌鹑。
甚至不需要保安组织纪律,再热情的粉丝也像是做错事的学生一样乖巧,像藏手机一样藏灯牌,生怕引来他不悦的注视。
整个通道都安静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就此离开,视线在围观群众中逡巡了几个来回,没找到想看到的人,目光更加冷冽,瞥了身旁的金雨一眼,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许曈看着手机陷入思索。
他是在找她吗?
还是说只是随便看看?
她翻开通知栏,金雨给她发了几条微信,依次是“许总你们闹别扭了吗”“他没有回剧组酒店,我们现在在黎湖小区”“求您快回来哄哄他吧,我好怕”
连标点符号都没来得及加,急切程度非常明显了。
许曈回他:“马上。”
金雨像是随时看着手机一样,秒回:“谢您了,那个您有空的话,求您给他发条消息吧,感激涕零.jpg”
许曈走出公司,司机为她打开车门,她坐下后点开置顶联系人,输入文字,“在微博上看到你回来了,我正在回黎湖的路上,没去机场接你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可以原谅我吗?”
他的回复异常平静。
“没关系,你爱的是失忆前的我,现在的我不重要,你不用向我解释。”
许曈:“……”
这话能信就有鬼了。
车在别墅门口停下,她敲开门,金雨寒暄几句,立刻迫不及待地溜走了,像是多呆一会儿就会要他命一样。
宁绥远坐在客厅沙发上没动,保持着生人勿近的冷脸,看都没看她一下。
她关门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凑近,注视着他柔声说,“你看我工作服都没换就赶回来了,别不开心了好不好?”
宁绥远没说话,神色稍微缓和。
许曈继续解释:“你失忆前我也没去机场接过你,并没有区别对待的意思。”
宁绥远平静地注视着她,“所以,失忆前的我也不重要对吗?”
许曈眨眨眼。
单从他话里的内容来看,她似乎说错话了,但他表现得很平静,神色如常,不仅没生气,还似乎心情好了点。
貌似对“失忆前的自己不重要”这个结论很满意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微妙的敌意。
许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走到他身边坐下。
宁绥远依旧端坐在沙发上,对她的动作没有异议,只是用眼尾轻轻地睨她一眼,按例警告,“别碰我。”
许曈拿桌上饮料的动作一顿,侧了侧脸,有些无辜又迷惑地看着他,“都亲过了。”
亲都亲了,还不给碰?
“意外而已。”
“是吗?”许曈起身走到他面前,食指勾住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她俯在他身上,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笑了,挑了挑他的下巴,“第二次了,还是意外吗?”
宁绥远皱眉,不悦地看着她,但被推倒时的反应称得上顺从。
“我不仅碰你了,还把你压在身下,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以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会怎样。
许曈察觉到身下身体的变化,挑挑眉调侃:“怎么这么快就起反应了?”他们才分开一个多星期,这就憋坏了?
他侧过头,喉结微动,“闭嘴,从我身上起来!”
他讨厌肢体接触,就算她是他的妻子,但现在他失忆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的身体接触产生厌恶以外的情绪。
但触觉清晰地告诉他,不是厌恶,他很喜欢,甚至是渴望。
有关她的记忆全部丧失,但身体清楚地记得她的气息温度,像是会认主一般,脱离了他的控制,向她摇尾求欢。
他皱眉:“起开!”
语气有点重,但她非常确定他没有真的动怒。
许曈颇有兴致地看着,她觉得她在驯服一头暴戾的狮子,它的灵魂和肉.体都已经向她投降,渴求着她,被逼到绝境也不忍伤她分毫,却依旧负隅顽抗不肯变成撒娇粘人的猫咪。
她笑了一下,他很少有压抑欲望的时候,以至于现在的样子在她看来,非常的可爱。
“真的要我起来吗?”
她低了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微卷的长发自然垂下,垂在他脸颊两侧。
他他觉得那发丝成为柔软已破的囚笼,而他想要挣脱,也可以轻易挣脱,却沉浸其中不舍得离开。
她轻轻啃咬他的嘴唇,笑吟吟的问,“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