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秋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的感觉像他上次在做糖葫芦那家见到的熬糖稀,蒸腾的热气氤氲全身,咕嘟咕嘟冒泡的甜蜜仿佛砰砰乱跳的心,拉出的银丝变幻成他的千万种思绪。
肖鸣夜就简单多了,他触过电,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这样形容——如同过电一般,甚至还要强烈几倍,身体和灵魂都疯狂的战栗。钟意秋饱满弹性的双唇,呼吸间湿热的气息,像起伏的浪潮一波强似一波,最终将他吞没。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也不想控制,放纵的欲望想要吞噬对方的一切。
肖鸣夜的唇不断碾磨,越来越急,力道越来越重,像是被困住的野兽想要冲破最后桎梏。钟意秋被他双臂紧紧抱在怀里勒的生疼,想推开却又舍不得。
可是——可是——钟意秋眼睛猛的睁大——他怎么把舌头伸进自己嘴里来了!
肖鸣夜的舌头和他的人一样,一点也不柔软迂回,像是个横冲直撞的猛兽,进来后就不断深入觅食,搅的天翻地覆!碰到目标便野蛮的纠缠,弯曲着牢牢锁住钟意秋颤抖的舌尖,疯狂吮吸,像是要整个吞咽——
钟意秋开始害怕,这种羞耻的感觉打破了他20年的认知,肖鸣夜夺走了他所有的呼吸,让他跟着不由自主的沉沦。
汪——汪——
旺旺在肖鸣夜脚下亲切的绕了好几圈,一点也没引起这两人的注意,听见后院有动静,提着伤腿往前跑着吠。钟意秋快速推开肖鸣夜,两人急促的呼吸还没喘匀,义叔从后院闪身进来了。
他定睛瞧了好一会屋外的人影,才认出来是肖鸣夜,激动的上前喊,“回来了?啥时候回来了!”
肖鸣夜拍了拍身上的碎冰和风尘,摘下帽子说:“刚回来。”
义叔拉着他嘘寒问暖,钟意秋像是回到小时候,做坏事被大人抓了现行一样,直溜溜的站着不敢动,脸上面红耳赤。
“你咋了?高兴傻了?”义叔用力拍他肩膀,哈哈笑话。
钟意秋感觉自己脸烫的都要烧着了,幸亏天黑别人看不清。他急着开门连棉袄都没披上,只穿了件毛衣,刚才两人炙热烧感觉不到冷......现在冷风一吹立马打起了冷战。
“先进去。”肖鸣夜推他。
“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饭吧。”钟意秋偷偷抬眼看他。
“行了,行了,”义叔笑道:“我去做,你们赶紧进去。”
两人进了屋,钟意秋觉得屋子里尴尬的都要待不下去了,身上像扎满了刺,任何一点点动作都别扭。他不敢看肖鸣夜,但是分开这么久,又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一会儿斜一眼一会儿瞟一下,看的肖鸣夜都笑了。
“那个......”被他盯着,钟意秋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为了遮掩不自在快速说道,“你是怎么回来的?这么大的雪......”
“骑马。”肖鸣夜脱了外面的军大衣,平静的说。
钟意秋:“!!!!!!”
“骑马?哪里来的马?”他拔腿就往外跑,兴奋的想要出门去看马。
肖鸣夜挡在他身前,粗糙风霜的脸上一双眼睛专注的盯着他看,仔细交代道,“雪太大车不能开,借了刀叔的马。”
他离的太近几乎要挨到身上,低着头看自己的样子,像电视里调戏女孩的流氓,钟意秋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见他眼底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出血,可想而知一路上吃了多少苦,胸口一片酸涩,心疼的说:“我去给你烧水,洗澡先睡觉。”
说完转身就往外跑,肖鸣夜笑着拉住,帮他把棉袄穿上。
原本以为义叔做饭比钟意秋稳重多了,没想到两人在这方面如出一撤。肖鸣夜进厨房看见两个大盆,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现出惊讶,一大盆面条和一大盆葱炒鸡蛋,看着绝对不止六个。即便如此,他也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义叔猜想他肯定是饿了好几天,头发胡子都长长了,乱糟糟的,手上好几条血口子,身上穿的破外套也不是自己的......义叔不忍心再留他打听,催着赶紧去洗澡休息。
钟意秋烧好了水站在屋里傻笑,心里却又比前几天更加慌乱。
——肖鸣夜竟然亲他了!
——肖鸣夜竟然亲他了!
——肖鸣夜竟然亲他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只差喊出声了,跳到床上翻来滚去,把头扎进被子里不知羞耻的呵呵笑。
可是,他为什么亲我呢?是因为劫后余生的激动?还是戏弄自己?或者肖鸣夜也喜欢我......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他也喜欢男人?
而且......亲就亲怎么还把舌头伸进来?他大学时被动接收了不少余博山传播的恋爱经验,当然也听过深层次的接吻是要......当时还觉得不太能理解,如果两个人张着嘴,口水不会流一地吗?
现在亲身体验了,不仅没有流一地还非常刺激!
肖鸣夜进来时就看到他一副鸵鸟的样子,把整个头扎在被子里,两只脚也不穿袜子,一摆一摆的还挺悠闲。
“不冷吗?”肖鸣夜掀开被子。
突然的光亮刺的睁不开眼,他抬手挡住眼睛坐起来,肖鸣夜坐在床边擦头发,水甩了他一脸。钟意秋发现肖鸣夜瘦了很多,露在外面的胳膊仍然肌肉隆起,但是背后和胸前的骨头明显突出。
钟意秋心里藏不住事,肖鸣夜亲了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一定要问清楚,但是看他这样辛苦只能先放放,让他先睡觉。
肖鸣夜的神经也在兴奋中,但是终究扛不住几天几夜不吃不睡的疲惫,本想眯一会再和钟意秋好好说话,谁知一闭眼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