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叔一条腿不方便却还在插秧干农活,钟意秋看的难受,不顾他的阻拦脱鞋卷起裤腿跳进田里。
旁边田里的农妇们大声笑着闹起来,嘴里啧啧称奇:
“快看!小钟老师的腿比脸还白!”
“啧啧——这到底是咋张的!”
“可不!雪白雪白的,看他踩到泥巴里我都不忍心!”
“小钟老师,我帮你插秧吧?你还是别糟蹋这么白的腿了!”
“以后啊——不知道小钟老师这身细皮嫩肉要便宜给谁了!”
............
钟意秋羞红了脸,闷头跟义叔认真学,不敢吭声。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人笑的更放肆了。
插秧这活儿累腰,没一会钟意秋就腰疼的直不起来,而且他和义叔并排插秧,义叔的行行笔直,他的却七扭八拐,惨不忍睹......
义叔笑着安慰他,“没办法,个子高的人插秧都不行,肖鸣夜还不如你。”
“真的?”钟意秋眼睛都亮了,不敢相信的问。
“不信你问他。”义叔说,“他太高了。”
钟意秋站在水田里抿嘴笑,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等插完秧回去天已经黑透了,王文俊和独臂大侠李宏飞在家里做好了饭,没等一会儿大家陆陆续续都来了。
农村人实在,不会空手去别人家吃饭,不管便宜贵贱一定要带点东西,李宏飞去村里屠户家买了几斤五花肉,袁主任提了一壶酒,郑校长端了一盆家里腌制的酸菜,六子带了一袋子炸的兰花豆。
都是干活的人,每人先吃了一碗饭填饱肚子,才开始慢慢喝酒。
义叔说道,“我这几天和宝昌还有村里几个人聊了聊,打听了些情况......他们信教的每个月要交钱,一人六块钱。”
六子嘴快,马上接道:“这么多!”
大家都有点惊讶,六块钱不算多但也不是小数目,种地的农民,钱来的不容易,都是一点点刨出来的血汗钱,平时连给孩子买双两块钱的鞋都舍不得,更可况是花在没影儿的地方。
钟意秋想不明白,问道:“交钱干嘛?钱交给谁?”
义叔:“交给直接领导,六块钱是会费。”
郑校长黑着脸,心里的火气没处发,气愤的问:“啥会费?总要有要名头吧?”
义叔独自喝了口酒,严肃的说:“问明白了,空主教——寓意宇宙万物终将为空,只有忠诚的信徒才能在主的庇护下得到永生。”
......
王文俊冷笑出声,“这名字起的跟闹着玩儿似的!上次那个胡宴朋不是说神主宰宇宙万物嘛?现在又说宇宙是一场空,这不自相矛盾嘛?”
李宏飞难以置信,“咋会有人信这些话呢?而且还心甘情愿的交钱,他们是不是用了别的啥手段?”
“没有。”义叔眼底布满担忧,“没有迷药,没有逼迫,全凭一张嘴传教,召集了我们县能数的出来的八千多人。”
这个数字让人震惊,整个县目前才二十多万人,八千多人太可怕了,关键是他们每天都在快速的发展。
钟意秋想了想问道:“他们只收钱吗?没有别的目的?”
义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慢的像是一字一顿的宣布,“听说袁玉兰和胡宴朋好上了,都住一块了。”
咚——
李宏飞正想的入神,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后仰,翘起前面两个椅腿儿,无意识的轻轻晃着。义叔这句话像是重重的一拳,直接击中胸口,他全身一震咚的一声朝后仰倒,摔在地上......
离他最近的六子手忙脚乱的去扶,嘴里高声嚷道:“你咋了?”
“没事......”李宏飞还吊着手臂,摔下去时才清醒,使劲儿扭着身体没碰到受伤的地方。他狼狈的爬起来,脸色红白鲜明,深深的酒窝盛满尴尬和悲伤。
在场的人,只有钟意秋知道他喜欢袁玉兰,此时此刻看到这样的李宏飞,钟意秋心里酸涩难当,喉咙和鼻子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般无法呼吸。
六子嘻嘻哈哈的笑话他,“没喝呢你就醉了!”
李宏飞也跟着他一起笑,看起来又傻又可怜。
有了这个小插曲,大家从刚才紧张的氛围中缓解过来,但也都没再继续讨论,喝了几杯酒。
钟意秋决定道:“不管他们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劝郑丽丽回学校,明天我去她家里谈谈。”
王文俊边剥花生边翻个白眼瞟他,“你还是省省吧,人家裤子一脱,你跑的比兔子都快!”
郑校长:“......”
王文俊忙赔笑脸,谄媚的说:“校长,我没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