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间钟意秋还是非常机灵的,他看见义叔和肖鸣夜对了个眼神,人多他也就装做没看见,但心里快要写满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了。
本以为肖鸣夜过后会告诉他,这家伙却一句话也没说,钟意秋想问又突然有点担心,心里默默的琢磨,就算是最亲密的爱人,是不是也会有不愿意倾诉的秘密?
直到半个月后,他才明白这俩人打的是什么哑谜。
但是这中间发生了一件事,让钟意秋生了很久的气,不愿意跟肖鸣夜说话。
他俩从认识到相爱,第一次吵架了!
本来是很小的一件事,离的不远的县郊有一家很有名气的中医诊所,三代行医,公路旁连着盖了四栋并排连在一起的三层小楼,非常气派。
到现在这一代的儿子叫张凌峰,考上了医科大学,毕业后没有留在城市的医院,回来继承家业,准备大干一场把家里的中医诊所发展成中医院。
方款冬擅长针灸,和一般的中医有些区别,所以虽然离的不远,不仅没成竞争对手倒还成了朋友。他医术好,张凌峰三顾茅庐去请了好几次,希望他能到自己家医院去坐诊,方款冬开着医管肯定是不愿意去,但是挺支持他的事业。
张凌峰是上过大学的人,有思想有见识,想把中医院建设的现代化一些,而且家里祖辈留下来的医书和老方子都是纸张留存的,很容易丢失也不利于研究,他就买了两台电脑,想把这些珍贵的资料录成电子档。
他本来想自己做,整理起来才发现工作量非常大,他又要忙其他的事情没太多时间,就想请个懂电脑的人来做,但是在这个小县城能做的还真不多,打听了好久都没找到一个电脑熟练的。
方款冬就向他推荐了钟意秋,张凌峰连钟意秋面都没见,只听说他是市里人,上过大学,立马就答应了,而且他知道这种人才难得,工资给的也高,一天有十块钱,预计一个月的工作量,就有三百块钱。
钟意秋高兴的直跳,在电话里满口就答应了方款冬,说第二天就去试用一下。
挂了电话他就一路小跑这去山上,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肖鸣夜。
结果肖鸣夜不仅不支持他,还耍起了横,说什么也不让他去。
钟意秋以前总听别人说,肖二哥如何凶,如何恶,如何横,但他一次也没见过,肖鸣夜虽然会打架但从不主动欺负人,虽然经常黑着一张脸不说话,但也从来没见过他和谁耍过横。
今天还是第一次见,把钟意秋气的头顶冒烟。
不管怎么说,肖鸣夜就是三个字——不许去!再继续问了,就说不差这三百块钱,不用钟意秋去做事,在家里呆着就行,不愿意呆着就出去旅游。
钟意秋拿他没办法,反问道:“哪来的钱旅游?又不是很累的活,每天坐着打字,一个月就能挣三百块钱,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
肖鸣夜坐在床上,胳膊柱在大腿上,黑着脸说:“钱你不用管,我说过了,你跟了我,不是让你干活挣钱的。”
钟意秋快要气吐血了,他心里明白这家伙又是大男子主义发作了,但是这就是完全不讲理,他耐着性子解释,“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有挣钱的能力,总不能就呆着等你养活,况且就算不是为了钱,我也想去做这个,很久没用电脑了,我想熟悉一下。”
“你要是想要电脑,我给你买一台。”
“啊——”钟意秋发现无法跟他沟通,“关电脑什么事儿!二哥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每天早上去,晚上就回来,一点也不累,什么事儿都不会有,你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去!”
肖鸣夜一米九几的身材,沉着一张黑脸,坐在床边像个发怒的大狮子似的,他抬眼看着钟意秋,面无表情的说:“你乖一点,不用你去挣这个钱。”
钟意秋生气了,嚷道:“我就去!”
肖鸣夜鼻子里喘着粗气,摸出根烟叼着,边在床上摸打火机边说:“我说了不许去就不能去,你去一次我去逮一次。”
钟意秋彻底翻脸了,扔下一句话就转身出去,“我就去!你有本事就打断我的腿!”
“你给我回来!”肖鸣夜在背后烦躁的叫了,却也没追出去。
钟意秋气的一晚上都没睡好,天快亮时在梦里决定好了,肖鸣夜不来痛哭流涕的道歉求饶,就不跟他说话,
皮卡车在山上,钟意秋不好意思去开,第二天早上骑摩托车去了,张凌峰比他大几岁,但是两人挺合得来,钟意秋给他演示了打字和文档整理,张凌峰非常满意,当时就定好了,十天结一次工资,中午管一顿饭,如果一个月没整理完就再续,不求速度,只要完整。
钟意秋干了几天挺满意,他喜欢这种整理的过程,而且发现中医的医术和老方子都非常博大精深,很多内容甚至涉及到心理学的范畴,是几辈人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
唯一不开心的就是肖鸣夜竟然一直不来道歉,有几次山上做了好吃的,他专门送回来,却也不和钟意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