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包没说话起身走了,钟意秋匆忙安慰林玉芳两句赶紧追上,把他拉到家里去。
高小包喜欢林玉芳,连供销社的财叔都看出来了,但是林玉芳心思一直在肖鸣夜身上,哪怕肖鸣夜已经明确拒绝了,她一时半会也难以放下,更别说喜欢别人了。
莲大嘴偷偷的跟钟意秋八卦,说林玉芳看起来潇洒大方,想不到在感情上这样认死理,看这个样子,怕是要为肖鸣夜守一辈子。
钟意秋当时吓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说到底林玉芳无论是想不开还是做傻事,其实都跟肖鸣夜没关系,他从来就没表现出一点纠缠,但如果真发生些什么事,钟意秋想他们内心也无法安定。
高小包有没有表白过,他们不知道,他和肖鸣夜是朋友,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太别扭了,感情的事情他也不愿意跟其他人说。
他没有表现,郑老三却没闲着,他缠了林玉芳许久,但是这姑娘油盐不进,不知道谁给出的馊主意,他家里竟然正儿八经的请了个媒人去林玉芳家提亲。
先不说郑老三还没离婚、打女人这些臭毛病,人家林玉芳是镇上人,家里条件又挺好,他一个农村种地的,虽说是个小电工,但是敢去人家镇上的姑娘家提亲,让人觉得是痴心妄想。
但媒人只管拿钱办事,去了一通乱吹,把郑老三吹成了供电局的干部,把他爹恨不得吹成大队书记。
林玉芳父母早听她说过这个二流子,当时就气的把媒人赶了出去,带的东西也扔到大门外。
农村从来藏不住任何消息,没两天大家都知道了这事,一时间郑老三一家成了全大队的笑柄。
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彻底记恨上了林玉芳,却又没别的能耐,私自把她店里的电给断了。
林玉芳只能吃哑巴亏,晚上和冯老师点蜡,店里的一台冰柜也停了,存的一点冰棒和雪糕免费分给了学生。
本以为这样就算了,反正白天也不影响店里的生意,等过段时间再说,却没想到郑老三越想越气,昨晚不知道在哪里喝了酒,一时恶向胆边生竟然翻墙进了屋里!
也幸亏他喝醉了,东倒西歪的使不上力气,被林玉芳和冯香兰给揍了一顿......
郑老三回去睡了一晚,醒酒后想起自己被两个女人给揍了,顿时暴跳如雷,像条疯狗一样跑过去要打人。
天还没亮林玉芳就去找肖鸣夜了,想让他帮忙,办丧事一般都要守夜,大家都没睡觉,但肖鸣夜已经开车去镇上拉东西了,她心急如焚又找不到人,高小包追着问她才说了经过,立马就跟着她一起回来。
等了半上午郑老三果然来了,高小包都有点等烦了,先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两人扭打起来。
钟意秋听的心惊又有些不是滋味,先是自责,离的这么近,他们昨晚没听到一点动静,幸亏是没出事,如果不是郑老三喝醉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还有就是,他们一个院子里住了三个大男人,林玉芳宁愿舍近求远,执着的要去找肖鸣夜,如果不是高小包喜欢她,一直关注她主动追问,她可能都不会和别人说。
义叔气的想骂人,翻墙进女孩子家实在是太恶劣了,跟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不行,我要去找书记!”义叔站起来愤愤的往外走,“太无法无天了!”
钟意秋帮高小包打了盆水洗脸,小心的问道,“你有和林玉芳表白过吗?”
高小包洗了把脸,笑着说:“不重要,她是个聪明人,不用说她都明白。”
“那不一样,她知道是她的事情,你说不说是你的态度。”
高小包怔了怔,“她心里还放不下肖鸣夜,我现在说反而给她徒增烦恼。”
钟意秋心里认为他说的不对,但高小包是个很有主见,自尊心很强的人,这些事情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和顾虑,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余博山也不知道跑去了哪儿,钟意秋心里着急,怕肖鸣夜和他撞上打起来。
在家也是坐立不安,他索性跑到路口去等,浩真被按着又睡了一觉,怎么也不愿意在家呆了,非要跟着他一起去。
钟意秋带着他在学校操场的沙坑里玩,等了半个小时,他还没发现呢,浩真先叫起来,“车!大熊回来了,大熊抱!”
钟意秋:“......”
所有小孩见了肖鸣夜都害怕,连小花狗和小黑狗见了他都哆嗦,浩真却完全不一样,第一次见到肖鸣夜就被惊呆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闪着亮光,他三岁的生命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高这样大的人,当时就给肖鸣夜起了个外号叫大熊,想让大熊抱着他举高高。
他连滚带爬的从沙坑里翻出去,迈着小短腿往车边跑,钟意秋吓了一跳立马给他按住,提溜着抱起来。
“是大熊!让大熊抱!”浩真不停的反抗。
“等一下,车停下来再!路上有车不能乱跑,知道吗?”钟意秋教训他。
肖鸣夜老远就看见这一大一小在路边拉拉扯扯,浩真张开双手努力往这边伸,他心里顿时无奈又有种说不出的暖意,第一次遇到这么粘他的小孩,肖鸣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很多时候都想躲着他。
“怎么在这里?”
浩真的渴望太可怜了,肖鸣夜不得不接过他抱在怀里,向钟意秋问。
“等你好久了,有急事!”
“啥事?”
钟意秋接过他手里的一个袋子提着往家走,“回去说。”
肖鸣夜听他说完余博山的事情,竟然笑起来,“他对你很好,有这样的朋友,你很幸运。”
钟意秋当然知道,所以他才会焦急难过,担心他们打起来,又怕自己帮着肖鸣夜,余博山会伤心。
“别怕,我会处理,下午我主动去找他。”肖鸣夜安慰道。
钟意秋:“你还是别去了......我去找他,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你别怪他。”
肖鸣夜坐在床边,拉他过来夹在两腿中间,仰头笑,“不怪他,他打我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