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山被她牢牢按在椅子上,只觉得她像一头露着獠牙的小狼,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咬住他的咽喉。
但是,却莫名地让人心安。
以至于他反而笑了起来,“我骗你的,倒也不只这一件事。”
“……”
正在野心勃勃往他身上蹭的秦舒窈,闻言也不由一愣,脸上浮起某种诡异的表情。
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是想着一口气交代完了,换一个宽大处理?
她邪气地挑了挑唇角,这种好事,就别想了吧。
顾千山倒像是认真得很,抬头面向着她,“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偏偏答应做你的驸马吗?”
秦舒窈的眼神陡然转深,手指轻轻滑过他的下巴,“哦,可是我现在,突然就不想知道了。”
看着眼前人略显无措的脸,她笑得很开怀,“反正日子还长,急什么。这一笔账先算了,其他的慢慢再说。”
顾千山感受着她的气息逼近,双手灵巧攀上他的肩头,温软唇瓣不由分说贴上他的,也是见惯不怪了。
直到她的一只手,轻轻游移到他胸前,毫无防备地,骤然攀上他的前襟。
“长公主!”他蓦地惊呼出声。
秦舒窈眯了眯眼,连草稿都不打,“我不是长公主,你刚才亲口承认的。”
顾千山陡然被她这样堵了一句,脸色通红,只觉得烫得惊人,却想不出任何话能驳她。
大梁长公主秦舒窈,虽然偏执狠毒,令人胆寒,但毕竟是从小在皇家的礼教底下长大的,且对男子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即便从前在后院里养着数十名男宠,也只当收集来的漂亮玩物。
但眼前的这个秦舒窈,大胆热烈,不玩含蓄自矜这一套,不管是从前强装着长公主的身份,对他横眉竖眼的时候,还是如今卸下了重担,待他温存体贴的时候,在吃他豆腐这一方面,从来都没有手软过。
在他愣怔的片刻,秦舒窈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那只蓄满了坏心思的手,不由分说扯住他的衣襟,大有就地动手的架势,顾千山哪里招架得住这个,陡然一声喘息溢出,耳根热得像要把自己蒸熟了。
“不可……”他本能地脱口而出。
秦舒窈当真停了手,认真地问他:“为什么?”
顾千山张了张嘴,越发愣住。
是啊,为什么呢,他早就是她的驸马了,是过了聘拜了堂,明媒正娶的夫妻,只是久久未行夫妻之实罢了,今日之事,即便搬出圣贤礼教来,也没什么可说的。
秦舒窈盯着眼前的人,笑得不怀好意。
从前,她是觉得,这人不过是她以驸马的名义,圈在身边的血包,没有感情基础就要了别人的身子,那叫耍流氓。后来,她真的动了心,顾千山病成那样,她也不能乘人之危。
这些日子以来,她小心翼翼陪着他养身子,夜夜抱着这么好看的人,动手动脚却只敢流于表面,半点不敢动真格的,都快憋出内伤了。
眼瞅着到了今天,这身子也差不多该是养好了吧。
她舔了舔嘴唇,蓦地生出一种亲手种的白菜可以摘了的心情。
顾千山看不见她的神情动作,却硬生生感觉到了某种危机感,慌得心下乱跳,偏偏被她以这个姿势禁锢着,半点逃不开,只觉得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极怪异的感受,烧得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他毕竟是自幼长在名门望族,礼教良好的公子,父母亲看管得严,长到十五岁,也不曾如有些公子那般早早纳了侍妾或通房,后来拜入道门,更是从早到晚面对的都是男子,清心寡欲,不染尘缘。
在公主府这些日子,被秦舒窈锻炼颇多,被亲被抱都已经习惯了,但今日所为仍然是……
他努力挤了挤干涩的嗓子,负隅顽抗,“如今是在书房里,不妥。”
“也对。”秦舒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顾千山刚略略放松下来,喘了一口气,就感觉坐在他腿上的人轻快起身,并且来拉他的手。
“这里也没有床没有榻,的确不合适。走,我们到隔壁卧房去。”
“……”
顾千山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半推半就,被她拉到大床上的。
他感受着秦舒窈的手环抱着他的腰,双唇像蝴蝶穿过花丛一般,在他额上颊边落下细细密密的吻,却忽然间有些难为情。
“你……慢些。”他声音低弱,混杂在喘息声里,格外令人耳热眼跳。
秦舒窈猝不及防,被撩得腿都快软了,心说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她都没进入正题呢,怎么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