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拔叔地狱(1 / 2)

从电玩城出来——被请出来的时候,阿芙拉陷入了可悲的心情旋涡。

被自家产业毕恭毕敬的扔出了门,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加可悲的事情吗?

……有的。

比如一个因为旁观了阿芙拉的笑话、情绪愉悦得不像话的吉尔伽美什。

把别人的苦恼当做精神食粮,人类最古之王开心的笑弯了眼睛。七岁的男孩儿窃笑着伸手捂住了嘴巴,散落的额发比黄金还要耀眼。他走在阿芙拉的前面,小跳了两步、倒退过来看着心情低落的少女,然后笑眯眯的张开了双臂:

“呐呐,不要伤心啦,大姐姐~”男孩天使一样的安慰着少女,面容带着再真挚不过的关切,“别把电玩城放在心上啦,我们都已经全部通关了,不是吗?”说完,他又可爱的鼓起了脸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吉尔都饿肚子啦。阿芙拉,阿芙拉~”男孩可耻的卖着萌,眼睛一眨一眨,“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呀?”

“……”对待一个成年版的、中二的、唯我独尊的暴君,阿芙拉只需要有足够硬的心肠和正常线以上的智商,而面对一个抛弃了所有节操——倒不是说吉尔伽美什还有这种东西——全不介意拼命卖萌的幼年闪闪?她还能怎么做呢?阿芙拉只有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无言的妥协了。

“……好。”阿芙拉一边说,一边低下头磨了磨牙:“不过,首先——”

“从我身上下来,吉尔伽美什。”

趁着少女分神、偷偷张开胳膊把阿芙拉抱了个满怀,然后还悄悄一垫脚把面孔埋进不可言说之禁地的男孩,就无辜的扬起了脸、吐了吐舌头。

***

他们到最后选择了一家名叫“嘉斯尔拉与德尔菲娜餐厅”的餐馆吃午饭。顺便说一句,这一路是阿芙拉自己开的车,吉尔伽美什心愿得偿的坐上了副驾驶座。为了掐灭修罗场、眼不见为净,在塞巴斯蒂安把他们送到电玩城的时候,阿芙拉就把他打发去忙别的事情去了。不,……不要提醒她,在某个腹黑执事幽怨又隐忍的目光下,阿芙拉答应了多少“补偿条件”。

这取名风格显然是模拟人生特色的饭店建在这小镇的中轴线上,要说起来的话,其实离福克斯中学也并不远。阿芙拉莫名心虚了一下,把自家豪车停好,和吉尔伽美什一起走了进去。

这是家颇具法国特征的饭店,花岗岩地板,宽敞明亮的玻璃窗,鹅黄色的真皮扶手椅,搭配着砖红的圆桌,显出一种叫人心情舒畅的暖色调,而细条纹纹理的亚麻桌布在桌下收拢,看起来像一只俏皮的蘑菇。餐厅里回荡着德沃夏克的悠闲小调,使者在席间无声而优雅的穿梭,把一个个银质托盘举得高及肩膀。

被地道的黑松露味道包围着,阿芙拉的心情几乎是立刻就好起来了:——这时候她突然很庆幸自己的完美主义强迫症、把自己名下所有产业从设备到雇佣的服务人员全部升级到了完美品质、最高薪水。而无论何时,享用一顿美食都是值得露出笑容的。

点餐的时候倒是出现了一个小插曲:阿芙拉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点餐前酒。她自己是没关系啦,模拟人生市民并没有“喝醉”这个机能,而至于吉尔伽美什?她不知道假如真的点了酒,是会被品尝过世间各种美酒的人类最古之王嘲笑,还是会把一个七岁的小男孩灌醉?……尽管阿芙拉觉得第二个可能性着实太小。

在少女迟疑不决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仿佛从她的表情上读懂了困扰阿芙拉的选项,贴心的笑了笑,露出一点儿雪白的小牙齿,然后低头选了酒精度数很低的卡尔瓦多斯苹果酒。

而今天饭店分送的餐前甜点是一道果酱馅饼,又脆又薄的馅饼包裹着松软滑腻的橙子果酱,一口咬下去,简直好吃的让人咬掉舌头。

正餐是蜂蜜鸽肉,放在厚实的陶瓷盘子里端上来,搭配着鼠尾草慢炖牛肉、用来开胃和刺激味蕾的腌小黄瓜、浓香的鹅肝酱,煎烤成黄金色的酥脆的吐司,而饭后甜点是迷迭香烤羊奶酪,甚至还有樱桃奶黄馅饼,和一小罐滑润喷香的干酪土豆泥。

阿芙拉心满意足的眯起了眼睛,双手捧着橄榄色的釉质杯子,啜饮着她点的薰衣草药草茶,由衷感谢美食的力量。

而坐在对面的吉尔伽美什,正孩子气十足的捏着漂亮的小银匙,在自己的一盘焦糖奶油里搅来搅去,想找找有没有漏掉的甜瓜丁。

而用餐结束之后,很快有西装革履的侍者前来询问。——不,那不是侍者。

饭店的老板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在阿芙拉意料之内的开了口:

“大小姐,”老板的表情是期待中带着点儿坦诚的骄傲,微敛下颌、笔挺的站着,“您和您的朋友,用餐还满意吗?”

“我很开心!”阿芙拉满意极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在外吃过饭了,这次的味道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谢谢你,还有今天的大厨。”

阿芙拉决定回去之后问问塞巴斯蒂安她名下的这些产业究竟是怎么自己运转的。——她要给这家饭店的工作人员涨薪水!哇啊,厨师职业最顶级果然不是盖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邪恶性格特征的话,阿芙拉还想过要尝试这样一件事:模拟人生可以通过家门口的邮箱进行捐款,其余性格特征的人,就可以这样直接做慈善了,非常的方便。

……然并卵,邪恶性格特征会让她直接捐款给黑恶势力啊?!

本来被蝙蝠老爷盯着已经足够悲惨了,再给小丑捐点儿钱啦什么的……

阿芙拉很怀疑自己的高谭一日游会变成前往阿卡汉姆的单程票。

少女的思维飘忽了一小会儿,回过神来,才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别人在说话。

不是对她,不是对吉尔伽美什,——而是对这家餐厅的老板。

说话的内容也并不是赞许,更不是有关餐点的问询。

突兀插入进别人谈话的这个声音是温文的,沉稳、有力,属于一个经受过上层精英教育的绅士。他措辞的方式十分谦逊,但是隐隐约约的,阿芙拉居然毫无根据的认为:这个人,他其实,非常傲慢。

“也许你曾经品尝过这个:望不见边际的森林,全是挂着霜的冷杉树,林木中间放置一架钢琴,三角钢琴,或许。漆木的?也很漂亮。那应当是暗红色的漆。就在钢琴旁边,堆叠着干枯的木柴,木柴上点燃篝火,用铁架架着平底锅。平底锅里还没有放上油,这油不要菜籽油,也不要橄榄油,而应当用新鲜的猪肉煎出来。篝火边放着塑料桶,桶里面堆满冰块,一瓶彼得吕斯堡酒放置在冰块中间。酒的冰冻很重要,没有足够的醒酒时间,是无法唤醒那种香醇的口感的。就在距离桶两步远的地方放一只圆木桌,桌子上放一只瓦罐,瓦罐里是已经熬煮了两天的汤。这汤是用刚刚从森林里打到的乌鸦炖烂了的,乌鸦肚子里塞满了杜松子,吃的时候要将杜松子砸碎。最后把里脊肉放在炭火上,它滋滋的响起来,用勺子浇一瓢肉汤上去。这种时候,可以演奏《哥德堡变奏曲》了。”

这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年纪并不大,却也不是过于青涩的那种年龄。他穿熨烫得笔挺的驼毛大衣,里面是点缀着珍珠袖扣的铅色衬衫。他沙金色的头发整齐向侧面梳去,眉心带一点点褶皱、这会儿却明显舒展开。他的嘴角始终含着笑意,温文有礼;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说话方式——逻辑清楚、画面感颇强,不知不觉吸引到听众的全部注意力。这会儿,大半个餐厅里、能听到他声音的食客,都呆呆愣愣的回头望着他。

可是视线中心的男人,这时候却转过了头。他的眼神笔直对上了阿芙拉,嘴里的话却还是对餐厅老板说的:

“我很抱歉,”他就连道歉的样子也像是一个欧洲的贵族,“卖弄了这么多的话语,就好像一只惹人讨厌的孔雀。一定很可笑吧?不过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懂得我在说些什么。而最要紧的——我这样做,只是希望能引起你的注意力而已,”他谦逊的笑了笑,“毕竟,作为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我希望能得到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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