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说辞,还真是不要脸。”
堪似轻飘飘的话,透着些轻讽,叫周若清顿时无地自容。
一场闹剧,结束在阿妤这句话中。
周若清楚楚可怜,封煜却是置若罔闻,连个眼神都欠奉,直接冷脸带着阿妤离开。
等她们离开后,沈贵嫔清冷地吐出几个字:“丢人现眼。”
皇上不在,众人连看热闹的心思都少了些,渐渐散去,周若清浑身瘫软,脸色煞白,她怯生生地看向还留在原处的周夫人,低低地喊了声:
“母亲……”
周夫人眸色一厉,嫌恶地移开视线:“没用的东西!”
一句话,叫周若清从骨子里生了寒意,怔愣地看着她转身离开。
周若清怔在原地,泪珠子愣愣地掉下,身边有侍女胆怯地喊了她一声,她才堪堪回神,哭得崩溃,后悔莫及:
“……完了……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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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妤和封煜回了她的帐篷。
封煜沐浴之后,阿妤早就卧在床榻上,衣衫似半褪,轻咬着唇瓣,春光无限好,周琪正俯身在于她上药。
药膏涂上去后,清清凉凉的,那似灼疼不知不觉就淡了去,阿妤也松了细眉。
封煜沉着脸,扫过那伤口一眼,冷声道:
“你就是自作自受。”
明知自己那处受伤,还不停地到处乱跑。
闻言,阿妤轻扯帕子,一记眸子斜睨过去,轻哼:“皇上是怨妾身扰了您的好事?”
怎又扯到这事上?
封煜额角突突得疼,颇有些憋闷,没好气地说:“又非朕打你脸,你同朕闹什么气?”
是周家那女子送上来,又非是他看上得那人。
她这气,怎能尽数朝他出?
阿妤瞪圆美眸,不忿嘟囔:“那妾身能同谁闹……”
她小声的嘀咕,清清楚楚落进封煜耳里,叫他身子微顿,手指情不自禁地转动扳指。
如她所说,她心底不舒服,不同他闹,又能同谁闹?
简简单单的一句抱怨,叫封煜心底的那丝憋闷不知不觉消失殆尽。
封煜无声叹了口气,他走近,坐在她身边,阿妤扭过身子,他伸手轻抚她后背,低声道:
“好了。”
“人,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还没消气?”
阿妤白皙的香肩轻动,抵着他的胸膛,轻声嘀咕:“说得好听,今日若是有男子拦了妾身的路,您光打他几大板就能消气?”
封煜脸色一沉:“混账东西!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阿妤倏地噤声。
她知晓自己举的例子不恰当,对于世人来说,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态,而女子不同。
若真如她所说,夜深有男子拦了她路,结果定然与今日情形截然相反。
此事落皇上身上,不过一桩风流佳事,而落到她身上,就是不三不四,名声有污。
封煜捏着她的脸,沉声告诫她:“言出而三思,这句话都不懂吗?”
什么话都敢说,此番只有他在场,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她的名声究竟还要不要?
阿妤咬唇,轻扯着他的袖子,娇声道:“妾身错了嘛,妾身就是只同您说说。”
顿了下,她埋头,小声咕哝:“您若觉得妾身没规矩,那您便好生教导妾身,不就行了嘛。”
封煜简直被她气笑了,这时候还打着小心思,真是没记性。
他斜了她一眼,懒得理会她那话。
虽是如此,封煜却也下意识地去想她所说的情景,光是想到那个情景,就叫他冷下了脸。
只打几个大板?
便是拖出去斩了,都不解他心头之气。
隔了好半晌,两人才双双躺下,阿妤每每与封煜同榻时,总喜欢枕着他的手臂。
最初封煜总是将她推开,可时间久了,封煜早已习惯了她这个动作。
刚躺下,阿妤就自然地翻身进了他怀里,黑暗中,封煜下意识地搂住她。
阿妤刚有困意,忽地外面起了嘈杂声。
帐篷外,周琪脸色微青,望着眼前跪着的落云,冷声说:
“皇上和我们主子都歇下了,许御女若是有事求见皇上,还是明日请早吧!”
落云急得快哭了,见她脸色不虞,又转头去看杨德。
杨德正仰头望天,似今日的月亮格外吸引他一般。
他早就受了教训,才不会插手钰修仪宫中的事,今日皇上问他的那话,更是叫他在心中将钰修仪的位置朝上提了提。
谁若有本事,就自己来请皇上吧,可甭找他。
落云见他这副作态,心底气急,自打主子被贬为御女,这日子就越发地难过了,之前她去乾坤宫时,这杨德还对她笑脸相迎,如今她跪着求,他看都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