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烈焰已经灼烧着林天寒的眼睛,但是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那双墨绿色的眼睛还是睁开的。
但是早已什么都看不见。
林天寒知道他要死了,所有的灵力都开始渐渐流失,而当灵力全部消失之时,他也无法再用法力维持这幅面貌。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有不知名的还有些温热的液体,从高处滴了下来。
林天寒微微阖了阖眼,嗓子被灼烧的只能发出嘶哑的细碎到极点的声音。
“别哭了。”
“乖,闭眼。”
然而无论林天寒再怎么劝说,瑟维的眼泪还是一滴又一滴的落在脸上。
这个怀抱的动作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看起来哭得很厉害。
林天寒想要叹气,现在的他听不见任何声音,没有听那个孩子的哭声,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遗憾。
不过,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这样其实也好。
毕竟他真实的样貌,自己看了都会吓上一跳。
真得很丑,也很肮脏,也许就应该像那些人所说的一样。
像一只老鼠,缩在阴暗的永无天日的角落,就这么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可旋即想到另一个还稍显稚嫩的声音,林天寒的嘴角扬起,露出一个微笑。
哪有什么命啊?
人定胜天,当然亦能改命!
也许,他也该有完全不一样的活法了,不是吗?
这是林天寒所有意识消失前,最后一个想法。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停滞了下来,那吹过的风似乎也带走了所有的声响。
一片寂静。
瑟维那颤抖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只是那紧紧抱着林天寒的双手还是没有放下来。
此时的林天寒失去了最后一丝灵力,他的本体完完全全地展现了出来。
真得就是一具干尸。
看不清外貌,全身发青,皮肤皱皱巴巴,有的地方甚至开始流脓,大片大片的尸液涌了出来,然后下一刻便被那太阳神的金色焰火灼烧起来,一点点吞噬着那堆腐肉。
瑟维那木然地双眼,就像是朽木逢春一般,立刻燃烧起前所未有的情绪。
萨尔米和宝儿那被火焰吞噬着的情景似乎再一次上演,然后渐渐的与眼前这堆腐肉重合。
瑟维咬着牙,脑海中全是不知所措地无力感,说真的,那腐肉的味道并不好闻,可他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双手执拗地将那火焰层层拨开。
然而他本身也是阴寒之体,遇到这种神圣之火的一刹那,双手就开始冒起了烟。
没过多久,那双手就开始变得漆黑。
瑟维之前掉下来的眼泪,早已被这太阳之火熏干开来,留下轻轻浅浅的泪痕。
可是不管瑟维的动作再怎么猛烈,那太阳神火还是熄灭不了。
瑟维紧紧地咬住了嘴唇,一双漆黑的眼全都是无力与不知所措。
苏落白从传送阵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色,尤其是在接触到对方那弱小无助的表情时,那一颗心竟然也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而奥德赛站在苏落白的身后,看着弟弟还有其怀中的那堆腐肉,厌恶的蹙了蹙眉。
他率先一步走到瑟维面前,一双神圣耀眼的金色眼睛,直勾勾看着瑟维,抬起一只手指将瑟维的下巴慢慢抬了起来。
“出息了?”
瑟维茫然疯狂地神色,再见到哥哥的一瞬间,猛然间打了个激灵,随后彻底清醒了过来,那双燃烧着黑色焰火的眸子再一次猛烈地落下泪来。
他咬了咬唇,无助的情绪顷刻间布满了全身。
“哥哥,父亲、母亲他们……”
奥德赛那金色的双眼陡然一缩。
紧接着,在下一刻,一个金色屏障将三个人圈了起来。
太阳神和那个六翼天使在浮在天空中,皆是淡漠地看着被金色屏障罩住的三人,嘴角露出戏谑地笑意。
“你就是奥德赛吗?”太阳神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说,“本来我还是挺欣赏你,可是你……出现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奥德赛面无表情,脸上那温和的线条顿时凌厉了起来。
“是你吗?害我弟弟哭得人。”
太阳神的脸僵了,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奥德赛没有接着说下去,他拍了拍苏落白的肩膀,示意其照顾好瑟维后,便孤身一人从那个防护罩中走了出来。
瑟维看着奥德赛义无反顾的背景,之前的恐怖记忆再一次呈现在眼前,他伸出手想去拉住奥德赛的衣角阻止他去送死,然而这一次又是徒劳。
瑟维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大有一副追随其送死的架势,好在苏落白比较冷静。
“这是林天寒的本体吗?”
瑟维抱着腐尸的身子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