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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如死,度日如年,都不足以形容纪欣现在的生活。
当接到出狱的消息时,她整个人仿如重生。
她兴奋地抓住狱警的手,泪水流了一脸。
她一遍遍地问她们“我真的能出去了吗?真的能出去了吗?”
狱警例行公事点头,扔给她一套破旧的单衣。
登记完所有信息,她紧张又小心地往监狱出口走,脚步虚的像踩在云里。
外面烈阳高照,去年冬天的枯树早已经绿了一头,在地上投下大片阴影。
纪欣顾不上看,拔步往前奔。
从监狱到贺家有多远,纪欣没算过,她只知道,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她的孩子。
兴许,也能看到他,那个一直放不下的人。
头顶的太阳很大,温度过了早晨以后,逐渐升高。
她跑到汗流浃背,两腿发软,脚下不太合脚的鞋子,把脚磨出泡,又将泡挤破,流出血。
终于,她看到贺家的大门。
她欣喜若狂,扑上门去。
门里,一张冷漠又厌恶的脸,同时倒进她的瞳孔里。
纪欣的手不由的松开,人也往后退了一步,不自觉喃喃“东……东宇……”
贺东于盯着她,并未应声。
她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思子心切,又小心往前迈了一步“东宇,我回来了,我想看看孩子。”
贺东宇冷笑“孩子?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纪欣急了,两手抓着大门上的缠枝栅栏,“他是我生的,我是他妈妈。”
“你不配。”贺东宇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如果是你的,他活不到现在。”
纪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贺东宇说“他的妈妈是雪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纪欣的手颓然落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
她的牙齿咬破嘴唇,一股腥咸涌进嘴里,苦涩同时流进心里。
“扑通”,她跪倒在地,头重重砸在水泥地面上,把面前的大门都撞开了,额头上磕了一块青紫“东宇,我只是想看他一眼,看一眼就好。”
贺东宇盯着她的额头,眸色动了一下。
他目光下垂,睥睨着跪爬在地,拼命磕头的人。
她瘦了很多,肩胛上的骨头已经完全凸起,腰身也只有一把那么细。
她跪在地上,像一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啊……那是什么?”
一声惊叫,在门口响起。
纪欣慌张抬头,看到向雪雅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儿,正惊慌地往这边看。
她手里的孩子,被她的惊叫声,吓的顿时大哭起来。
那是她的孩子。
纪欣“忽”地一下站起,往向雪雅奔去,却被贺东宇一手拽了回来,狠狠摔在地上。
纪欣当下以头抢地,又对他磕了起来“我只是看他一眼,看一眼就行。”
贺东宇的眸光更加暗,甚至升起一股无名火。
她把自己搞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为了看那小东西一眼吗?
向雪雅已经把婴儿塞到保姆手里,颠威威地走过来,站在贺东宇的身后,拽住他的袖子,轻声问“东宇,这是……”
“一个疯子。”贺东宇恨声。
向雪雅应时地哆嗦一下,但眼睛却闪着明亮的光,眼底还带着笑意。
她怯怯地道“看上去也怪可怜的,王姨,把家里早上没吃完的饭,拿出来一些,送给她吧。”
王姨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