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散人不声不响失踪之后,雾海便成了一处被修真界各门派保护起来的玄门名胜,他之前住的那个山头,茅屋酒窖,甚至灶台水缸,几乎都保存如初,每月都有人上山打扫,决不让他们尊崇的仙宗所居住的小院蒙尘荒废。
比一比六壬灵尊在玄门众人心里的待遇,自然又是一番说来话长的一言难尽。
只是随性如黎千寻,向来不在乎这些东西,这会儿两人飞到雾海上空,黎千寻还有心思嘲笑绿水:“你有没有偷偷回来被守山的门派弟子赶下来过?”
绿水掀掀眼皮,嘴角一撇:“还真有。”
“你回来做什么,偷酒喝?”
“嗯。”
“哈哈哈哈!”
飞的稳稳的青鸾忽然上下一抖,绿水急道:“你别笑!”
“四百年的陈酿咯,前几日我过来砸开一看,竟然一坛没动,啧啧!”
绿水扯着黎千寻的袖子问:“怎么样,味道好不好?”
黎千寻眉毛一挑,俯视着那小老头:“你怎么不问我来这干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想我了?”绿水弯着唇角摇头晃脑的嘚瑟。
“情圣你自重。”
绿水指着自己头顶花白稀疏的乱毛,掐着嗓子口口声声:“你尸骨无存,我白雪满头。这情谊还不够?”
黎千寻一把推开绿水那张不知道从哪拓过来的老脸,嫌弃道:“是我粉身碎骨,你日日逍遥。绿水,你当年说你是天上地下独一个的守门人,门呢,你守哪去了?”
绿水啧了下舌,开口颇为遗憾:“找不着了,这不我头发都愁白了。”
“你到底白了几个脑袋?”
绿水冲天翻翻眼皮:“就因为你,门才被我看丢了。”
青鸾稳稳当当落在山腰一个小院,四下看去,果然干净整洁,丝毫没有主人家几百年没回来过的颓败。
只是绿水那弯弯的眉眼在看到被炸的粉碎的地窖口时,显而易见的裂开了一条缝,他痛心疾首的踹了黎千寻一脚,四根干柴棒似的手脚支棱着扑进了地窖:“我的酒窖啊!”
黎千寻也不理他自己发疯,自顾一撩衣摆钻进了书室,坐在石案边执起墨锭开始研墨。等到将酒窖视察一遍的七情散人抱着一坛相思醉神清气爽钻出来的时候,黎千寻已经在一张宣纸上画好了一副线条古怪的图。
非画非字非符咒,倒是跟初握笔的幼童信手涂鸦有几分神似。
绿水抱着酒坛子坐在他对面,看着那乱七八糟绕成一团的黑线努努嘴:“这是什么?”
黎千寻抬了抬眼:“门。”
绿水顶着一脑袋灰尘,如今又被撒上了一层雾水,小眼睛一连眨了好几下,细脖子一抻:“啊?”
黎千寻在图上点了点:“被你看丢了的门,丢了快三十年你还能好整以暇的出去坑蒙拐骗,这守门人当的可真是兢兢业业丝毫不玩忽职守。”
绿水又撇嘴:“我是守门人,又不是牧门人,你以为我是放羊啊,整天拿个绳子拴着跟在它屁股后面。那东西本来就飘忽不定,失踪个十几二十年向来是家常便饭。”
黎千寻揉了揉眉心,打算信了他的鬼话,只将那墨迹还没干的纸扬了扬:“这个你收好。”
绿水皱眉,盯着那狂放不羁的乱七八糟看了几眼,疑惑道:“这是要飞着去还是要走着去。”
“传送阵,我也不知道具体方位,因为我也是机缘巧合被传送阵送过去的。”
绿水忽然挑了挑眉,笑了一下:“言溪棠?”
黎千寻点点头。
“哈,那哪叫什么机缘巧合,那就是挖好了坑等着你去跳。”绿水攥紧了拳,言语里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狠戾,“也亏得你命大没有死回去!”
黎千寻扬了扬手:“行了,不说这个,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吧。”
绿水眨眨眼皮,动手将酒坛子上的泥封敲开,又轻轻撕下油纸红布:“我知道的也不多,为你聚灵的是烈焰歌,你家那个兽族血统的老二。”
悠悠的话语伴着浓浓的酒香,清幽旷远的飘向黎千寻的耳目口鼻,绵长而热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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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剧情,没话说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