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鸟5(1 / 2)

出云鸟5

黎千寻话未落地,另一边自己捏着小木牌摸去找房门的雪绫绡刚好从内门里钻出来,听到这句便异常兴奋的蹦跶过来,一把抱住黎千寻的胳膊,兴冲冲地问:“看什么,师祖明天我们要去哪玩啊?”

黎千寻被这丫头抱得一个激灵,不自觉的仰头往楼上瞄了一眼,一边把她小爪子扒拉下来,随口应着:“初来乍到,明天去逛街,熟悉熟悉风土人情。”

就在这时,从楼上下来拿棋盘的店伙计顺嘴接道:“客官你们要逛街得去麟镇啊,我们这太小了,巴掌大的地方,原地转个圈就看完了。”

小伙计一边搭话一边还喘吁吁的跑到柜台后头蹲下去翻找东西,黎千寻转身敲了敲柜台道:“小兄弟,这店里只有你一人吗,就算平日里没有住客,万一来了人,客栈内外就你一个岂不是要忙死?”

伙计从桌子后面钻出来仰头看着黎千寻,忙道:“还有一个,不巧今天不在,我一个人一双手脚还是有些不够用,怠慢了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啊。”

“哦…”黎千寻捏起柜台上放着的半碟白胖椒盐花生放在嘴里磕了一下,“小兄弟为什么总说你们镇子小啊,我看一点也不小,我们刚进来找客栈都找了半天,邻镇是什么镇,在点星镇的哪个方向?”

“在北边,出了东耳大街往北走,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很近的。”说完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愣了一下,才赔笑道,“刚刚是我没说清楚,我们镇毗邻的镇子,名字就叫麟镇,话本里讲北冥神兽有麟的那个‘麟’。”

黎千寻站在柜台边吃干净了人家剩下的半碟花生,那小伙计才从不知道藏多严实的一个盒子里抱出一套棋盘来,又看着他拿沾了水的白布巾将那张棋盘和两个木头棋盒擦干净。

看人小伙计累的脑门上冒了一层细汗,最后黎千寻都不好意思让他再送上去了,便直接隔着柜台往怀里一揽,道:“我自个儿拿上去就成。”

黎千寻说完话,并没有立刻拿着东西上楼,而是饶有兴致的背靠柜台看那店伙计忙着去准备沈棋和雪绫绡那两间房。两只他察觉不出本体的灵兽威压混杂在一起,几乎要把那年轻人压得站不稳当。

原本他气喘吁吁的出汗恐怕就不是累的,而是吓的。黎千寻轻挑眉梢,转身抱着棋盘棋盒上了楼。

黎千寻进门的时候晏茗未正在铺床,前者飞快将怀里的硬东西丢在桌上,大步过去跳起来从后面抱住微微躬身的那人,张口就夸:“晏宫主好贤惠呀,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语调上扬夸张到了极点,说完还不忘勾着脖子在人家脸上啃一口。

晏茗未把被角放平,捉住黎千寻的手揉了两下,回头应道:“是夫。”

黎千寻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下,挑眉道:“你主内我主外,本尊罩得住。”

晏茗未笑了笑转身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伤还未痊愈,你先休息。”

黎千寻斜趴在床上高高翘着一条长腿,胳膊肘撑住床铺勾着脖子摇头:“不睡,前几天睡得够多,今天也是被撩起火了,弄不明白这盘棋,本尊不服。”

晏茗未道:“不久前的第一局与四年前一样,我记得。”

说到四年前,黎千寻忽然翻身盘腿坐了起来,问道:“沈棋是四年前跟你一起来的点星镇吗?”

“不是。”

黎千寻眨眨眼皮:“是不是一起都无所谓,他来过之后有没有告诉你这间客栈有蹊跷?比如说店家不是人?”

晏茗未想了一下,道:“未曾提过,若有,沈棋不会不说,四年前大抵是没有。”

“那刚刚你有没有觉得那小伙计不对劲?”

“有些,与沈棋一样,都是化作人形的兽族。”

“嗯,”黎千寻点头,扯着晏茗未的袖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桌子道,“你把棋局摆给我看,初局。”

晏茗未起身端了棋盘过来放在床上:“真不睡了?”

“不睡。”说罢抬头盯着晏茗未浅色的眸子笑,“我要是累了想睡觉不分场合,反正有你捡我回来,怕什么。”

晏茗未低低应了一声“好”,随即也脱了靴子上床跟黎千寻对面而坐,将棋盘支在两人膝头,黎千寻抱着一盒黑子摩拳擦掌:“快快。”

晏宫主看着他这会儿急不可耐的模样笑得有些无奈,随手捏起一颗白子,抵着下巴思索一瞬,抿抿唇开始落子。整张棋盘,横竖十九路,共计三百六十一个点位对应三百六十一颗棋子,黎千寻手里捧着略有几分粗糙的木头棋盒来回抓着里头的琉璃棋子看对面人飞快落子。

不过半盏茶时间,便排出了一个残局的所有白子,黎千寻被晏茗未飞快移动的手晃得眼花缭乱,捏着黑子不知道该怎么动手。

晏茗未排完白子之后,又从他手中接过黑子棋盒将另一半势力一一安置完毕,末了伸手指了指黎千寻那边右手处空着的星位,道:“我们在这里。”

黎千寻皱紧了眉头捏着自己唇瓣使劲啃两口,盯住棋盘上混成一片的黑黑白白直叹气:“这他娘的什么玩意儿?我还是只认得这一个虎口嘛。”黎千寻抱怨之后便支着大腿托腮看对面的人,“还是你说吧。我皮糙肉厚,早被七情散人那个老东西损够了。”

“阿尘说的没错,初局的确什么都不是。”晏茗未道。

“……”黎千寻脸上的表情别提多复杂了,不由摸着后槽牙直想骂娘。

眼前棋盘上的棋子排布十分散乱,几乎是间隔行子,黑子不成城,白子也不聚团,而且似乎每个棋子都至少留有一口气,没有一个死子,一眼看去简直一盘散沙。

就像是熊孩子随手在地上撒了一把掺在一起的黑白芝麻,确实,什么玩意儿都不是,根本不能称作棋局。

晏茗未道:“所谓剪草为马撒豆成兵,除了迷神阵那种幌子之外,再就是只有棋盘上能够做到。东平三处险地小局,分别以切换作为棋子的‘阴阳’、‘水火’、‘明灭’来翻覆阵局。”

晏茗未重新在棋盒里拿了一个黑子,将一处白子换掉,一边解释:“盲。对于点星镇基础布局来说,就是‘明与灭’。”

说话间,晏茗未又将附近几处白子换下,本来隔开黑子连作城墙的白子被替换,瞬间便将一处黑子连成一片,自棋盘一侧而起的滚滚黑云立刻便有了扫灯灭火倾覆天下乱局的气势。

“东平的棋局,初局并不是局,而是在每日换局时辰之后,才换做原本就准备好的局。”

黎千寻似乎听明白了:“那豢龙棋田的每日一次,就是说,董氏老家的豢龙棋田恰恰是从未换过布局的一处?”

“这么说也不妥。”

“为何?”

晏茗未伸手点了点还没来得及换下的乱子,道:“初局也很重要,比如点星镇,棋盘之上三百六十一个点位,而事实上并不能以夜灯将之填满,没有灯的点位,就永远不能落子,这也是造成死局的一个人为因素。”

黎千寻食指敲着下巴,了然道:“点星镇是以灯火的‘明灭’换局,初局布局用到的棋子可以比灯少,所以也就比之另外两处的‘水火’和‘阴阳’要简单得多。那豢龙棋田当年建成时的初局本身就十分复杂,是这个意思吧。”

“对。”晏茗未道,“所以我猜测,董氏之所以与地狱兰牵扯到一起,可能正是因为豢龙棋田的棋局出现了死局,因初局的局限,阴阳两方如今已经不能自如转圜,成局之后固步自封。可随光阴流逝,凡世三千小到蚍蜉大至云天,浮生万象无所不变。没有人能预测未来无远不届,而当年董氏双贤的局能屹立千年不倒,已经十分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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