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看来这些日子你没有懈怠。诗也写的比以前好多了,特别是这几首,尤为出彩些。”
“多谢先生指点,学生才能有所进益。”楚辞说道,“其实学生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县试过后,学生就要重新入县学求学。家中侄子无人指点,恐耽误学业,学生想着,能不能让他跟学生一起,在县学的蒙童馆内进学?”
“他年岁尚小,何不放在村中私塾,有父母照看,岂不是更好些?”秦夫子觉得孩子年龄太小,到时候肯定会不太适应。
“这……”楚辞纠结了一下,还是把目前的困境说给秦夫子听了。
秦夫子听后,也有些尴尬。他那时候求才心切,不忍楚辞在原来的书院耽误才华,才使了法子哄人来县学,却没想到会让楚辞遭受村中老夫子的白眼。
“既是如此,我便与你去和山长说一说,到时候你把他带来,一应起居就由你照顾了。”
蒙童馆内也不让家仆伺候,他们的衣服换下来后,会交给县学的仆役统一清洗,然后再归还各人。吃饭就在县学食堂里用餐。其他的事情就只能靠自己了。
“是,多谢先生。”楚辞眉开眼笑,想必到时候先生应该会想个法子让楚小远从蒙童馆内搬出来和他同住。
“莫要高兴太早,若他太过吵闹,别人告到山长处,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学生定会约束好小侄,让他不打扰到旁人。”楚小远那么乖,应该不会太吵的。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学问,师母便叫吃饭了。吃过饭后,楚辞又当着先生的面写了一篇策论,才被放归。
到张家时天已经全黑了,楚辞来到书房,看见里面再不是灯火通明,心下欣慰不已。其实他们的水平在楚辞看来已经达到秀才的标准了,就算排名可能会低一点,但若保持住至少不会落榜。
第二天早上,几人练完五禽戏,坐在一起用餐时,张文海和方晋阳突然说道:“多谢楚兄了,楚兄良苦用心,我二人已知晓,往后再不会做这般自毁前程之事了。”
“二位言重了。只不过身体才是根本,县试在即,若是因为身体支撑不住的缘故而与其失之交臂,那未免太过可惜了。须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楚兄说的事。”
二人拱手,之后几日,便完全按照楚辞的安排复习,不敢有一丝违逆。楚辞有些无奈,但好在就只有这几天了。
二月初八日,楚辞又给他们准备了一场模拟考,依旧是同样的架势,二人却不再像上次一样毫无准备。
考了一天下来,还能谈笑风生,站在楚辞身边看他批改试卷。
“若不遇天灾人祸,取中应是没有问题了。”在他们的屏息静气等待结果时,楚辞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让他们的精神放松下来了。
这话楚辞也不是白说的。他这段时间通过陆掌柜将往前七八年取中贴出的文章基本都看了一遍,也将那杨县令喜好的文风打听了一遍。通过多次总结,楚辞敢下定论,他们这次应该是稳了的。
带着莫名的干劲,时间匆匆而过。
这天已是二月十日,张、方二人拿着廪生保书去县城拿准考证了。报名是在一月二十日,他们那时候已经报过了。
楚辞将东西收拾好后,离开了张家。算算日子,他在张家做西席先生也已有三四个月了。
张父张母今日也在平安镇,他们一起出来送别楚辞,并且将这几个月的月银结了。
一般私塾的坐馆先生月银不过五钱银子,富贵人家的西席先生一般是二两银子,为着楚辞的名气,当时张老爷给他开的价钱是十两银子一个月。
现在楚辞一提包裹,便发觉里面重量似乎有些不太对,本应该是四十两左右,但打开里面却有一百两银子。
似乎看出楚辞疑惑,张老爷说道:“楚秀才这些日子为我儿操心太过,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报答你,只有这俗物聊表心意。”
“非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当初既和张老爷您谈好了价钱,便不能任意更改,不然在下以后如何取信于人?还请张老爷收回多的,不然以后在下不敢上门来了。”楚辞说道。
张老爷和张夫人对视一眼,赞道:“楚秀才大义,真乃君子楷模。是我们思虑不周,行事鲁莽了,还请楚秀才你不要见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