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倒了一杯酒,先站了起来:“今日有幸和各位大人同席,楚辞先以薄酒一杯,敬各位大人。”
说完,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其他人也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楚司业,坐下吧,你尝尝这道清蒸鳜鱼,这可是他们这里的招牌菜。”温海身为主人,自然要好好招呼他。
楚辞用筷子夹了一点放进嘴里,品了品,之后说道:“嗯,鲜香嫩滑,真是人间美味啊。”
“楚司业喜欢吃鱼?听说西街那里新开了一家酒楼,那里的全鱼宴很是不错,改天我请楚司业去尝一尝?”祝安泰说道。
“哈哈,祝大人客气了。祝峰他的热情和大人如出一脉,果然拥有一个良好的家风,才是培养一个出色人才的根本。”
他们东拉西扯不提请客原因,楚辞只好自己先提出来了。
“楚司业过奖了。小儿顽劣,有劳楚司业多多包容了。”祝安泰说道。
温海想起上次楚辞让他举例,把他问得张口结舌的事情,不由期待起楚辞也问他那个问题了。
“顽劣倒是说不上。祝峰他热情,勇敢又重情重义,只不过是像寻常少年人一样贪玩些罢了,倒也算不得什么。不知在家时,祝峰都干些什么事?”
祝安泰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这么一个儿子,老脸都被他丢光了。”
“哦?大人何出此言?”楚辞问道。
“他自幼便顽劣不堪,终日招猫逗狗,没有一刻能停下来的。长大一些后,又经常和同窗打架,害得我天天都出去和别人赔不是。去了国子监后,还是不肯收心,每每问起课业来,都是一问三不知的。别说四书五经了,现在就是考他三百千,我估摸着也是够呛!”祝安泰提起这个儿子来,真是一肚子的话要说。
他和夫人前头几个都是闺女,好不容易中年得子,对这个儿子就比较宽松一点。可是时间一长,他就发现了,宽松是没用的,他这个儿子分明是山上的猢狲托生,管的越宽松就越野性难驯。
虽说他即使再不上进,也能靠祖宗荫庇当个小官,但这种后继无人的焦灼感还是让祝安泰坐立不安。
他家一共三兄弟,还有两个姐妹。兄弟姐妹之中,属他爬得最高,完全继承了他爹的衣钵。但是到了这下一代,他可就没脸了。
小辈里面就属祝峰不长进,整天没个正形。每次回本家,他那些侄子一站出来,就要甩他几条街。
楚辞听他絮絮叨叨地抱怨,再看其他几位大人也是感同身受的样子,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这里面估计也就温然他爹好一些,毕竟温然之前虽然有些叛逆,但人家的课业却是半点没放松的。
“……唉,我经常让他跟着别人学一学,看看人家是怎么读书的,他倒好,一说起这个就横眉竖目的,还叫嚣着让我换个儿子。我要是能换,哪里还轮得着他呀!”祝安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楚辞这点倒是不敢苟同了,他笑着说道:“祝大人,这点你们俩倒是父子同心了,我也曾听祝峰抱怨过呢。”
祝安泰一听,手上端着的酒杯立刻放下了:“那逆子是怎么说的?他还敢抱怨?”
“是啊,他说,你管他太严了,不如别人的爹既慈祥又风趣。别人的爹,在孩子遇到烦恼时耐心开导,在孩子失意时细心安抚,他真想要个这样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