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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御把唐希恩放到床上,帮她脱了鞋子,盖了被子,然后去洗手间拿了一个空脸盆放在床边,又把梳妆台上的纸巾盒拿到床头柜上,然后倒一杯温水放着。
做好这一切,正想离开,躺在床上的小女人突然“呜呜”哭了起来。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胛,抽了张纸巾帮她擦眼下的泪,可那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似的,怎么都擦不完。他心一横,干脆去将房门反锁上。
再返回来,唐希恩依旧闭着眼睛哭,他便就坐在床边,轻轻将她抱起来,吻了吻她的头发,低声安慰:“我在,你睡吧。”
意料之中的敲门声来了,他轻轻吻了一下唐希恩的额头,帮她盖好被子,出去了。
乐蔓正站在门外等待,用一种只有他懂的眼神。
他脸上再没以往的客气,冷冷往沙发上一坐,拿出手机,兀自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乐蔓冷呵一声,走上前来,问:“傅总这是什么意思?”
他头也没抬,唇角抿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笑里有些无意义的轻讽:“今晚谁都别走了,都坐这儿吧!”
乐蔓神色一震,在昏暗的环境里审视他,目光犀利。不过片刻,她就想通了,释怀般笑道:“你告诉希恩了?”
他懒懒抬眸看向她,“你指什么?”见她不说话,他笑了下,补充:“是指你是深柜的事,还是我喜欢她的事?”
这两件事,对乐蔓来说,都是致命打击。看她震惊的表情,傅时御便也猜到唐希恩目前还是安全的。
似乎是想回报她对唐希恩的不染之恩,他大方道:“我喜欢公平透明的竞争,所以不妨告诉你,两件都没有。”
乐蔓松一口气,斟酌片刻,言辞再次恢复犀利:“希恩要忙的事情太多,不适合复杂的男女关系,如果你真喜欢她,就把自己弄干净了再来。”
傅时御刚把视线移到手机上,乍一听乐蔓明着暗着说他脏,旋即眯眼看向她,本想发难,但一想到唐希恩就只有这个走得近的朋友,俩人还一起开民宿,钱都放在一起合计,感情远比他看到的要牢固,要扎得深。
他现在和唐希恩的关系还不明朗,就算已经在一起,也不能开罪乐蔓。
思及此,他强迫自己忍下心里的火,但要他给笑脸,那基本不可能,给她脸已经不错了。
他冷冷地掀了掀唇角:“谢谢你的忠告。”
……
夏天,天亮得早,还不到六点,天空一片湛蓝。
傅时御收起手机,起身走去阳台,伸直手臂压了压,盯着远处白蓝色的天幕发了会儿呆。
他一整晚都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半夜撑不住,实在困了,就支着额头眯一会儿,然而也没睡着,只是眯着眼睛休息,耳朵还是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半夜唐希恩起来吐了一遭,他和乐蔓都冲进去,一个拍背,一个喂水。吐完了,他拿脸盆出去,也不知道她晚上都吃了些什么,吐出一些黑乎乎的、像沥青一样的东西。他看得胃底一阵不适,然而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脸盆洗干净。
后来,唐希恩人倒是睡安宁了,乐蔓也回客房去睡了,只有他再没睡意,一直坐到天亮。
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出来,傅时御跟刚好从客房出来的乐蔓碰了个面,乐蔓神色冷淡:“希恩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刚想表示自己要等唐希恩醒来再走,话没说,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看了眼来电,他眉心一皱,走去旁边接听:“季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