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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希恩觉得自己仿佛在看电视剧。
从来不知道低低调调谈个恋爱,也能出现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她甚至都有些哭笑不得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笑道:“阿姨,您刚才都说我这个人不简单了,怎么……?”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傅太太拢了拢外套,优雅地将腰带系上,“开个价吧。”
说完,风情万种地抬起头,又上上下下地将唐希恩扫了一遍,不屑道:“实际点,别狮子大开口,我知道你是徊城人。”
这意思,人还分三六九等了?贫困县出来的,命就比较不值钱?
如果说唐希恩方才的忍耐和善意是建立在傅太太虽然说话不好听还有点蠢、但终究也没说什么恶意中伤的话这个基础上,但傅太太此刻暗贬徊城人低贱,唐希恩的好脾气终于被耗光了。
她看着傅太太,淡淡笑了下:“我徊城出来的,不清楚这边的行情,不然一会儿时御出来了,我问问他,再答复您?”
她脸上依然挂着笑,但目光已多了几分冷冽,口气也没了任何感情和温度。
一说要告诉傅时御这件事,傅太太脸上闪过一丝忐忑,气呼呼留下一句“不知好歹”,提着手袋,走去洗衣房了。
唐希恩冷冷看了眼那对站在阳台交谈的母子,起身回书房,在书柜里找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看。
她刚被肥皂戏码恶心得不行,得赶紧吸收一下科学知识,才能洗掉心里的不适。
不了多久,傅时御就摸进来了,看她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笑着蹭到了她身旁。
“我妈刚跟你说什么了?”
唐希恩手中的书翻过一页,目光停留在泛黄的纸张上,脸微微向他那边侧了下,回道:“她问我们家务活怎么分配。”
“那你怎么说?”
“我说谁有时间谁做咯。”
傅时御点点头,把腿伸长,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看书。
唐希恩眼睛看着书,脑子还能分出一半空间来处理自己刚才跟傅太太的那一番不太严肃的对峙。
想到傅太太看不起自己小地方出来、还让自己开个价,她心里是觉得既生气又好笑。
当然她不打算跟傅时御吐槽这事儿,一说,傅时御准得跑回老宅吵架。怎么说傅太太也是他的生母,他为了帮她出气而跟家里人对峙的时候,其实他心里也不好过。
折腾来折腾去,折腾的还是傅时御。
罢了。
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
唐希恩挠了挠傅时御搁在自己腰间的手,问:“你妈妈长得真漂亮,我看她的手,白嫩嫩的,娘家挺有钱的吧?”
傅时御这就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笑道:“我妈是沿海人,当年在b市念服装设计,毕业后就留在b市了,也不知怎么的辗转认识了我爸。我爸当年特别喜欢她,为她还差点跟我爷爷脱离父子关系呢。我外公家还可以吧,是做鞋服的。”
早些年,沿海的鞋服企业大多是从家庭作坊成长起来的,创立者大都是拼搏、学历不高、喜欢用金钱衡量一切价值的比较接地气的老板。
唐希恩顿时明白了傅太太今天为何会开出那么奇葩的条件,会看不起小地方出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