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府的正厅里,燕平封坐在主位,一旁坐着定国夫人秦玉,再往下是府里唯一的大少爷,正跪得笔直,腰板挺得直直的,身后拿着教棍的陈管家迟迟下不了手。
“这才刚回皇城三个月,你看看你自己,成了什么样子!”燕平封厉声,“怎么还不动手?给我打。”
“老爷,大少爷从来也没挨过打,是老奴没能拦住少爷,这怎么打的下手。”
燕平封将视线挪到陈管家身上,“你也算是照看着云峤长大的了,我知道你心疼他,罚你是没用的,就得罚你来打他。这样你就记住了。他闯了多少祸,就得挨多少打,打在你自己身上你不长记性,你来打在他身上,我看看还记不记得住。”
陈管家低下头,求不动老爷,小声的在燕云峤耳畔提醒,“少爷,您就松松口吧,认个错,老爷可从来没对你动过怒,您就服个软。”
“我没错。”
燕云峤仰着脸看向父亲,“是父亲错了。”
“强行把我从关外带回来,好男儿就应当保家卫国,我才不愿在这大旗呆着,长成那些文文弱弱的富家子弟,我要回军营。”
“你这么点大回军营干什么?”
燕平封恨铁不成钢。
“你当眼下的好日子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是你老子我守了二十年的边关换来的。不知道珍惜,天天就想着打仗,回军营,你以为军营是什么好地方。”
“父亲不让我回去,我就让您在大旗呆不住。”
燕云峤歪了歪头,“看到时候是父亲脸上无光,还是我缺胳膊少腿儿。”
“你还反了天了!”
燕平封按住茶杯,“你说说你一个小孩子,书不好好读书,大字不识一个,在关外成天往军营里野,回来了你心有不服,也就由着你闹了。这回都闯进隐林阁了,你·····你还要不要脸?”
“我不是闯进去的。”
燕云峤纠正道,“父亲,我是给了银子进去的。五十两打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
“我看你是要气死我!”
燕平封将下人递来的一叠纸塞给一旁始终没开口的发妻,“看看你的好儿子,在隐林阁里干了些什么勾当。”
秦玉接过来纸页,一张张的整理好,方才细看,一页页的翻过去,脸色也是渐渐发白,“这,这是什么意思?”
“娘亲,你不认得吗?”燕云峤发问。
“这是你写的?”
秦玉蹙眉,也不曾想到事态如此,“你跟隐林阁,什么时候,那种地方······谁带你去的?”
“你的好儿子自己拿着长-枪打进去的。”燕平封道,“这事现在恐怕都传到皇城里头去了。”
“知道丢人了吧。”燕云峤颇有些得意。
“孩子,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秦玉问道。
燕云峤挠了挠脑袋,“知道。伺候男人的地方,沈倾说过。”
燕平封手掌拍在桌子上,一声震响,忍了又忍才道,“你有没有,有没有欺凌人家?”
此话一出,秦玉睁大了眼看向燕平封,又看了看自己儿子,“他才这个年纪,许是一时顽皮。”
“他的本事我能不知道吗?一般人谁是他的对手,没把人揍了,店砸了……”
“我没欺负他。”
燕云峤断了父亲的话,十分不满,“我不止没欺负他,我还许他教我写字,为何父亲要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