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的久了,燕云峤也想通了,若是旁人,他定是不服的,但是这人是沈倾,他就想通了。
沈倾是谁?
沈倾是他的人。
沈倾再厉害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是他的人。
“今后我就是燕少爷的人了。”
这话可太好听了,就像定心丸一样。
可随着年纪渐长,燕云峤慢慢的,完全的,明白了当初他年少强闯临水阁的事情,在正常人的眼里是个什么样子。也明白了定国府给沈倾赎身,在大旗街巷里会是个什么模样。
燕家世世代代为武将,没有那些穷讲究,你有本事,你就上,所以父亲愿意买下来沈倾给他。
与其让自己不安分的四处闯祸,不如买一个陪着他玩的,能管住他,一了百了。
有时这些事,让他觉得年少的自己像个傻子,没头脑的毛孩子,干的都是什么破事儿。
但是一见了沈倾,这些不堪回首就蒙上一层绮丽,仿佛只要有沈倾介入的事情,都会变得温柔起来,变得没什么大不了。
还变得有那丝隐隐的甜出来。
有时候又想到沈倾其实只是父亲给他找的先生,教他读书做人,甚至教他怎么完成执念,不遗余力的拉着他的手长大,从毛孩子抽条出现在这般模样。
对他有教导之恩,师徒之情,沈倾那般倾囊相授,也定是将他作为学生尽心教导。
沈倾待他那么好,别无二心,那丝甜又开始发酸。
随着时间的拉长,这甜由丝丝缕缕愈加深厚,变成冬天房梁上垂着的冰柱,砸在心里连个响都只有自己能听见,然后又被热血暖化成了溪涧,小川,河流,直到顺利流过了身体里每一处血脉。
这日午时吃过了饭燕云峤就自己过来了,打算把早上没看完的书卷看完。
沈倾正在睡午觉,他推开门看了一眼,就阖上门打算出去,门板就快要阖上,他却停下来手。
然后他看到沈倾桌子上还放着吃过的午饭,沈倾不跟他们同桌而食,就算自己课业做得再好,燕大将军亲自请着一起用食,沈倾也只是礼数周全的回避了。
三菜一汤,二荤二素,其实沈倾的伙食挺好的,不差。
燕云峤不懂,为什么沈倾不愿与他们同桌而食。
想着想着,他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盘子里冷掉的食物,入口居然没有什么味道。
燕云峤又夹了几块,没两下把剩菜全吃了,只有残羹还有点点盐味在里面,别的看上去品相也不差,但确实没有味道。
这就是他不跟别人同桌而食的原因?
沈倾难道就喜欢吃这种没有味道的东西?
筷子尖咬在嘴里,自然的在嘴里伸舌舔了舔,又确定了是真的没有味道。
“你在做什么?”
燕云峤闻言循着声音回过头,沈倾穿着里衣正坐在床榻边缘看他。
沈倾甚至怀疑自己在梦游,燕云峤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