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对女人动武,他只甩了几下手臂,想将人推开,可那柔软的身子看似轻巧,却扒的他牢牢的,他只得用另一手用力将人绵软双臂撕了下去。
“我只是相中了公子,想让您来店里喝杯酒。”
绿衣姑娘好不委屈的垂着头,连连退了两步才站稳,伤心道,“公子怎得如此无情。”
燕云峤看了看她,道,“你找错人了。”
他实在不会应付这种女人,就连女人都没碰过,不失礼节确实能做到,但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被抱上来,更不知道她们嘴里的相中是相中了哪一点。
可能为了钱,为了皮相,为了权势,也许也有真的喜欢,但都离他太远了。
这道巷子,这种生活······
沈倾当时也是从这条巷子里走出去的,可却连一丝丝的俗世气都没染上。
他的先生本就立于常人之尖,纵使深陷泥潭也能和别人不一样,段然不会有这般模样。
不过相处多年下来,他偶尔也会觉得,先生跟他也不一样。
他虽出身武将,没有那些个文臣王爷的精贵气,但家门世代镇守疆土,位级武将里的第一人,门槛也是寻常人家高不可及的,浑身的气势更是万万比不得的。
但沈倾不同,他家先生该讲究的一样也少不了。
茶叶子也得取上南方特定的那一抹,穿也穿不得差一点的棉质布料,用的笔墨均是上品,做的吃食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厨艺不精,只需看一眼就能分辨。
他的先生即使有这些从里到外的讲究,却一丁点儿也让人讨厌不起来。反而一见着这人身姿悠闲,气质出尘,就觉得他配上怎样的细致挑剔也是应当。
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骨子里的大气风流也能轻飘飘地说出来指点江山的气魄,不会习武与行军路上的小将也并无嫌弃间隙。
这些都合成了沈倾十分矛盾又完整独特的样子。
而沈倾就是从这样的花楼巷子出来的,在大旗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在纷扰闹市中自成一体。
燕小将军只在陈奉礼的打探核实中知道了沈倾的家世,先生家中在宁州怀安县确是个善于帮扶乡邻的大户,其家中嫡子是个聪慧异常的孩子。
聪慧异常……
到底幼年能有怎样的人来教导,有多高的天赋,有如何用心的父母双亲,才能够教出来沈倾这样……,这样好的人。
这种偶尔冒出来的感受,总让沈倾变得离他甚远。
就像他从前总是以为自己费劲了脑筋,终于这一局就能赢了先生,却被沈倾轻轻巧巧的落下一颗黑子,就满盘皆输。
逗他玩儿一样,他们完全不在一个界面上。
可先生每次看着他,温柔的,怀抱是暖的,唇瓣也是尝过的,也是温温的,好像也确实是自己想的太多。
隐林阁的牌子在头顶挂着,就连灯笼也是普普通通的明黄纸张糊上的灯笼,上面还提着大气磅礴的墨宝。
能在人还没死的时候就扬名,随手提下来的字就被称为墨宝的人并不多——这是他先生的字。
沈倾对外接客的第一天,在隐林阁大堂里对着众多提前就闻风而来的达官显贵,风雅墨客,挥手题字,即兴和调谱曲一首。
当场才惊四座。
传闻当天就好些人竞相出价,直到抬上了白银千两来买这副字,沈倾却不肯卖。
后来被做成了灯笼,挂在隐林阁的牌子前头,直到名动全城的沈公子被定国府赎了身,这灯笼也就跟着摘下来了。
燕云峤小时候压根没看过,初见那天满眼都是沈倾淡然轻巧的笑意,这回再来看,才看到他的先生原来能写出来这般大气磅礴的笔墨,与他教导自己用的字体完全不同。
“阁下何不进来一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