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少了,少得可怜。
怀里这个人是燎南的王,万民跪拜的,其实连什么是感情都不明白。
“好了。”沈倾跟小时候在定国府里一样,低哄道,“你一向听先生的话,来了燎南就不听话了,不听话自然是要吃苦头的。”
“我不让你知道,定是有我的道理。”沈倾细白的指尖穿进燕云峤的黑发里,“我说的话还是算数,你想要什么赔偿,都可以,只要是我能给的。”
燕云峤只觉得沈倾这种时候话都可以妥善的说满,自己想要的,他明明都给不了,所以才能这样理直气壮。
燕云峤吸了吸鼻尖,“先生也知道这是苦头。”
“我想你会觉得苦。”沈倾应道。
“真好。”燕云峤抬起头,在肩上留了一片打湿的痕迹,眼眶红红的,“这样也好。”
沈倾:“好什么?”
燕云峤:“先生不会觉得苦,这种滋味儿,很不好受。”
他闭上眼贴近沈倾的脸靠着,鼻尖淡淡的焚厄香味,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喝过解药,不会再被焚厄影响心绪,仍然心甘情愿的将这味道刻入骨血。
“先生已经吃过那么多苦,怎么能在儿女情长上也吃苦头。”燕云峤摸摸沈倾的脸,低低道,“会哭的,哭起来就很难看了。先生这么好看,怎么能流泪呢。”
他拉着沈倾的手放在胸口,“这里也会痛,就像你曾经为了母后痛过的一样。又难看,又危险,我知道就够了,先生这一生都不要知道。”
可我好像,已经有一点知道了......
沈倾太多年没有感受过母后死去的心痛了,思念也是悠长的,淡淡的,复仇更是周密部署,冷静从事,没因为情绪动荡出过任何问题。
除了那天被燕云峤逼出来压在心底的身世,目地,彻骨的恨意翻出来,活活被气的吐血,就只有今日,以为燕云峤是受了焚厄的影响,才会对自己没有底线的是非不分的时候。
反在嘴边说了那么多遍的喜欢,总跟着自己,沈倾尚不知道什么才叫做喜欢,要怎么日夜思念才能算,这些他都没经历过,但听了那么多遍的喜欢,全是因为焚厄,当时心是痛的。
痛的他出现片刻幻觉,想到母后的死,想到父皇的话......
不过片刻,他还知道清醒,也分得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他喜欢母后,母后会让他痛的差点失去性命,那,他是不是也是喜欢着燕云峤的。
是多少个日夜才累积出来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
“我知道。”沈倾道。
“你说什么?”燕云峤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太确定,”沈倾倒是坦然,也不觉得是在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仔细的想了想,仍然没有个答案,只能叹道,“我刚刚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忘了,我分不清,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
“但是我会尽力让你平安。”
燕云峤眼里还红的,低低笑笑,“这是不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情话。”
“不是。”沈倾道,“我以前说的话,也不算假,虽然我都记不清了。”
“但我说的时候,不是骗你的。”他抬起头道。
燕云峤:“沈倾。”
沈倾:“嗯。”
“你再哄哄我,再哄一下,我就不觉得苦了。”燕云峤讨好般的软下来声线,只是说完话却还是涌上沙哑。
沈倾耐下心问道,“还要怎么哄?”
燕云峤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就这样,要先生自己来。”
沈倾站起身,双手撑着书案边缘,需要仰起头才能在没低头的燕云峤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燕云峤却在没有遮掩的时候湿了眼眶。
“我觉得很好。先生这样,很好。”
燕云峤扬唇,嘴角蓄了些暖热的笑意,挨着去数,“我给你十分,你能给我这一分,就已足矣。”
这一分,就已经是沈倾的全部了,他把他的全部都给了我。
“剩下来的,我来填补,不怕。”
燕云峤眼里专注而深邃,似乎能装下一生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