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 / 2)

先前被封无昼放出的魔气能够搅动潜藏在人心底最深处的执念和欲望,换言而之便是心魔。

他本想借着魔气分隔开季星眠与凤凌轩二人,在着手解决季星眠身上的问题,却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意外之喜”。

金链……寝殿……师兄这是想金屋藏娇吗?

封无昼活动了两下手腕,欣然接受了这个设定,起身下床,拖着链条在房间里四处晃了晃。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他应当是像上次把季星眠拖入梦中时一样,借着季星眠梦里的背景捏造一个身份再融入进去。但季星眠的本能意识构造梦境时却给他安了个身份,便导致封无昼入侵幻境时直接被拖了进来。

也算是给他省了些功夫。

链条很长,轻若无物,活动起来完全不受影响。偶尔纠缠到一起时会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和跟地毯的摩擦声混在一起,倒也不算刺耳。

只是如果被捆着的人是师兄的话,封无昼觉得他大概会更喜欢听这声音的。

房间里的摆设很空,书桌和架子上也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书信和物件。封无昼略微猜测了几个幻境可能处于的时间点,正准备探出神识和外面的情况验证一番,便听到一阵脚步声。

是朝他这里来的。

封无昼抬头,恰好撞见季星眠推门进来。对方似乎没想到他已经醒了,下意识把右手的剑藏在身后,很快收了起来。

“无昼。”季星眠叫了他一声,反手合上门朝他走过来,声音很轻,“怎么这就醒了?”

随着距离渐近,封无昼也看清了他眉心间若隐若现的血印,心下微沉。

室外涌入的风冲淡了房间里浓厚的熏香,也带进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封无昼敏锐地嗅出了那血气的来源,是从季星眠身上带过来的。

师兄杀了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在心魔幻境里动杀念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这代表季星眠有很大概率已经迷失在里面,以为自己当真生活在这幻境里。

那这段幻境的背景是……封无昼脑海里飞快地排除几个时间点,最终选定一个,试探性地开口,“师兄……”

他故意装得欲言又止,手足无措,“外面怎么样了,那些人……”

“外面没事。”季星眠语气强硬地打断他,似乎觉得不妥,又放缓了一些,扶着他的肩膀轻声问,“外面很好,倒是你,身上还疼吗?”

这问题还真是有够引人遐想,封无昼心底生出一丝微妙的情绪,控制着没表露出来,琢磨着维持自己前世习惯的语气摇了摇头,“已经没事了。”

这话并未使得季星眠完全放心,伸手摸了他的脉象,又输了点灵力给他,才终于松开手。

封无昼乖顺地任他检查,抓紧时间回忆了一下前世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这应当是季星眠二十五岁刚被召回皇城的时候。

因为秦黎死得蹊跷,季星眠整日整夜地忙着调查当年的事情,无形之中得罪了许多人。更何况他一个王府世子身份却被拿到了传位诏书,怎么都让人眼红得紧。

原本以国师的威望,季星眠怎么都不至于被太过为难,但也不知是存心锻炼他还是怎么,国师有意无意地放任了他人的对季星眠的刁难,也就导致了季星眠在皇城中越来越孤立无援。

封无昼当时是跟着季星眠一起回来的,他那个时候不与人亲近,旁人不清楚他的身份,又见他常与季星眠一起出行,便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那些人找了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来堵他,污言秽语说了一堆,原本只是来挑衅他趁机打探口风,但却误打误撞踩中了他的痛脚,说他与季星眠有染。

封无昼当时毕竟年纪小,猛然被戳破心思,一时慌乱,生怕这话被季星眠听到对他失望,冲动之下就动了手。

后面的情景封无昼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杀红了眼,等再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被封了灵脉关在国师府的地牢。

而在季星眠的这个心魔幻境里,他却是在季星眠的寝殿里醒过来的。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季星眠进来后做了什么,再联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也就不难猜了。

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封无昼也顺势反思了一下自己。当时年纪太小,冲动之下才中了那人的圈套,若是换了现在,他自然能有千百种办法让那些人说不出话来。

只可惜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即便是重生也不可能完全一样,幻境从它产生的那一刻起便是假的,他不能让季星眠继续沉溺下去。

封无昼定下心神,轻声叫道:“师兄。”他踢了踢脚边的金链,装作忐忑不安的模样,“这个……这是什么?”

“这是……”季星眠迟疑片刻,握着他的手微微收紧,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目光,“这是深海陨铁,有助加快灵力吸收,你先前受了内伤,戴着这个比较能恢复更快。”

封无昼:“……”

若不是他后来离开季星眠后闲得无聊也学了点阵法方面的东西,怕就真要让季星眠给糊弄过去了。

深海陨铁是有助恢复灵力没错,但他脚上这条链子却加刻了几个繁复的阵法,乍一看是加快灵力恢复的,但和这座寝殿上的法阵组合在一起,便成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囚笼。外进不来里出不去,当真是应了那句金屋藏娇了。

封无昼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知道季星眠暂时是不会解开链子放他出去了,便不再提这事,拉着人坐在榻边,扯开话题聊了些别的。

以往二人都不是多话的性格,但封无昼现在比以前要善谈得许多,也会聪明地利用一点外界因素来藏着这点不同。

是以在现在的季星眠眼里,封无昼就是被先前的事情吓到了,才会不自觉的话多,想要拉着他多陪一会儿。

天色愈晚,外界静悄悄地无人打扰。封无昼适时地显露出一点困意,揉了揉眼睛,拉着季星眠的袖子期期艾艾地开口,“师兄……你今晚还出去吗?”

为了调查秦黎的死因,季星眠近日里都是神出鬼没,也正是因此才让那些人寻到封无昼落单的机会。

想起这些,季星眠心底就像是被揪起一块般喘不过气来,反握住封无昼的手微微摇头,“今晚不出去,你睡吧,我陪着你。”

封无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眨了眨眼道:“师兄是要陪我睡吗?像小时候一样?”

其实对妖族来说是没有什么小时候的,他们化形后便是少年模样,一直到修到小乘境又或者满一百岁外表才会发生变化。封无昼现在还不到小乘境,自然还是刚化形时的样子。

原本刚认识那段时间,季星眠为了方便照顾他是会守着他睡觉的,偶尔也会靠在他床边小憩片刻。后来关系亲近后,挤在一张床上也是常有的事。

但等到季星眠及冠时候,季星眠便不再肯与他一起睡了。封无昼那个时候倔得厉害,别人不说他就不问,也就稀里糊涂地彻底分床了。

反正现在是在心魔幻境里,封无昼自然是便宜能多占一点是一点,当下便把人拉了上来,抱着对方软着嗓子央求,“我一个人睡不着,师兄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他这样多少有点不像从前,但季星眠心下也乱得厉害,潜意识忽略了不对的地方,竟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他拉了上来。

封无昼挥手熄灭烛火,掀开锦被盖在两人身上。他上床的时候耍了点小心机,刻意把季星眠堵在了里面,又悄声利用了一下那长得过分的金链,在季星眠躺着的位置也缠了两下。

是以等季星眠想换个姿势的时候,刚发觉腿脚受限,封无昼便已经钻进被子扑到他身上,含糊的嗓音里透着点不易察觉的疲倦,“师兄睡吧。”

想起刚才对方说的一个人睡不着的话,季星眠生怕自己稍一动弹便把他刚生出的倦意弄跑了,只好僵着不动,虚虚地搂着他,任他紧紧抱着。

察觉到身上的人呼吸趋于平稳,季星眠才慢慢放松下来,手臂也从虚环放在了对方的肩上。他在模糊的夜色中看着怀中人精致漂亮的眉眼,听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紧绷的情绪也逐渐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封无昼便在这时睁开眼睛,抬手抚平他蹙紧的眉心,换了个姿势将人搂进怀中。他闭眼放出神识,悄无声息地离开寝殿朝外探去。

夜色很静,几乎没有半点声响。

整个皇宫都是黑的,灯火俱数熄灭,正门外的大片空地似乎被用水冲洗过,散发出雨后的草木腥气,石板缝隙间的沙土被染成了暗红色,是冲洗不掉的血。

街道上门门紧闭,连更夫都默不作声,安静地像是一座死城。一队禁卫军巡逻而过,封无昼看也不看地掠过他们,目标明确地朝一个方向飞去。

他原本放出的魔气只是想分隔二人,用的剂量并不多,即便是季星眠当时心神不稳,也不该被扯进这样大的一个幻境里,还被牵扯出了心魔煞。

唯一的解释,便是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意识藏在季星眠的识海里,在幻境生成时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对方。

而这个人,除了那人不作他想。

封无昼飞身翻进国师府,落在摘星阁顶层,一脚踢开了正门。

木制的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后轰然散开,露出其后星海阵图中盘坐着的白发道人。

道人穿一身最朴素的道袍,长发收拢进道冠,脸庞光洁如玉,远看仿若一座玉雕的神像,唯眉心的一点朱砂妖异醴艳,强行将他从云端拉回红尘。

这便是北望国的国师,温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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