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猜到那黑雾多半有隔绝气息的功能,外面的人并看不到他们在做的事情,季星眠却还是有一种被摊平在光天化日之下展示的错觉,羞窘到几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偏偏他整个人被封无昼困在身体与车壁之间的狭小空隙里,又担心动作大了闹出动静被人发现,只能僵着身体任由对方施为。
尽管光线昏暗,季星眠还是能够清楚看到封无昼弯出的笑眼和眸子里计谋得逞的狡黠。他心底窘迫更甚,胡乱抓住对方的手,重重地按了一把。
这点力度连痛觉都算不上,与其说是报复,倒不如说是一种警示。然而封无昼算准了他不敢让人发现,更加肆无忌惮地在他唇瓣上碾磨,勾着他的舌尖逗弄。
“没有人啊。”
“奇怪,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车帘被重新放下,视野重归黑暗,察觉到那两人终于走远。季星眠僵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些,推着人想起来,不慎却被人抓着手按下去,扣着后脑更深地吻下去。
“……唔”
挣扎被尽数压制,视线受阻后,其余感官的感触就显得愈发清晰。敏感的上颚被刮擦过的瞬间,季星眠呼吸一滞,蜷缩着的十指颤了颤,不自觉揪紧了身上人的衣襟。
这反应不可谓不大,封无昼动作一顿,干脆调转回来,沿着那一小块区域细细搅弄。季星眠被他弄得脑子里乱成一团,顾此失彼,很快就失了力气,软在人怀里任人抱着。
这个吻被黑暗衬托得愈发漫长缠绵,察觉到季星眠的呼吸乱得失了频率,封无昼终于意犹未尽地放开了他,伸手撩开他耳边的碎发亲吻他的耳垂,“哥哥怎么连这里都这样敏感。”
季星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闻言只能睁大眸子瞪过去。偏偏他现在这副满面晕红眸光含水的样子实在构不成什么威慑力,反而勾得人更加心痒。
封无昼伸手捂着他的眼睛,附身又吻了一会儿,直到看人真的要生气了,才贴着他的脸委屈地蹭了蹭,“哥哥莫要再勾引我了,不然若是耽误了正事,哥哥下次又要不肯带我出来了。”
这般恶人先告状的口吻真是堵得季星眠哑口无言,他推着人坐起来,靠着车壁平复下呼吸,开口道:“我们不是说好了……”
“说好等我长大?”封无昼接着他的话说完,笑眼弯弯地瞧着他,“可哥哥只说等我长大再谈是否还想要喜欢的问题,没说现在不许我喜欢你呀。”
季星眠:“那你也不能……”
“不能亲你?”封无昼眨了眨眼睛,“哥哥现在又没有拒绝我,我就还是追求哥哥的阶段,当然要努力让哥哥尽快接受我。”
他说着又飞快地在季星眠唇上亲了一下,“哥哥要尽快习惯才是。”
季星眠被他这一通胡搅蛮缠的理论说得无言以对,连反驳都找不到语言,更是被最后的“习惯”两个字刺激得大脑充血,推开人下了车。
外面已经没有人了,四周静谧得只剩树叶拂动时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季星眠借着月光走到先前那两个人进去的屋前,垂眸四下看了看。
身后的封无昼也下车跟了过来,见状主动道:“哥哥是想进去吗?”
许是怕被人发现,他的声音刻意压低了许多,像是贴着耳膜传进来的。季星眠一听他说话就想起刚才的事情,耳根发痒,绷着脸都挡不住体内盘旋而上的热度,“……你别说话。”
封无昼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在他的瞪视下乖乖闭上了嘴。
被冰凉的夜风吹了一会儿,季星眠的大脑总算恢复到正常状态,他沿着屋子四周走了一圈,虽然未在附近发现什么阵法的留存痕迹,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极轻微的灵力波动。
那点灵力波动并不明显,飞快地闪了一下便消失不见。季星眠仔细地找了一会儿,才在正门上的锁眼里发现了它的存在。
这设计不可谓不刁钻,这屋子打扮太过寻常,若非季星眠早有准备地找过来,又意外撞见那两名女子从里面拿东西,恐怕也不会对它产生什么兴趣。
而一般人发现屋子周围没有阵法之后,就算是生疑去找,也很难去找到锁眼里藏着的法阵。
季星眠短暂地研究了一会儿,正要开始解阵撬锁,封无昼却忽然从旁握住他的手。黑雾从他的掌心漫进锁眼,将那层法阵细细密密地裹了起来。
只听一声极轻的咔嗒,那锁便从里面被打开,分成两半。
与此同时,封无昼还拉过他的另一只手,用手指在上面写道:“天快亮了,这样比较快。”
天快亮了是谁的错,季星眠蜷了蜷指尖,想问他为什么不说话,临到嘴边又想起自己刚才的要求,堪堪刹住了车,重新绷紧表情。
封无昼似乎发现了他的动作,弯着唇角想笑,被季星眠瞪了一眼,又乖乖收回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推门进去,季星眠看清里面的东西,目光微凝。
只见房间右侧堆满了一地的药草,看形状正是季星眠先前推测出的产自西越国的迷魂草。而房间左侧则是摆了几排木制的架子,每层架子上都搁着透明的水盆,边上的槽口里堆着迷魂草。
看这情况,他们似乎是用迷魂草在饲养什么活物。
季星眠朝左边走近了些,想去看水盆里的东西,封无昼却拉了他一把,指向不远处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