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眠看着他红着的眼眶,心脏忽然抽疼一下。他虽然还是想不起来这个人,但却本能地觉得,这个人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他不想看他哭,更不想看他难过。
“抱歉,我的记忆出了点问题,可以问你的名字吗?”季星眠本意是想问他的名字,却没想到对方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师兄……”他眼睛里先是不可置信,再是痛楚和绝望,握着他的手倏忽收紧,轻微颤抖,连声音都像是从齿缝里逼出来的,“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季星眠手足无措地把他拉起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求助般地望向旁边两个小孩。
“他不是只忘了你啦。”女童看不下去道:“他融合得不太好,除了名字都不记得了。”
“嗯嗯。”男童跟着附和,不忘补充,“而且也只是暂时的,还会有机会想起来的。”
经过轮番解释,来人总算是平静下来,握着季星眠的手低声道:“我叫无昼。”
“师兄,我叫封无昼。”他说这话时目光一直紧紧地粘在季星眠的脸上,眼睛里带着希冀,像是期待着季星眠会想起什么一般。
季星眠也确实努力地回想了,可除了一片空白之外,他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不起,我……”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封无昼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把他揽进怀里,下巴在他头顶轻蹭了蹭,“哥哥,你永远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
先前对方叫他师兄时,季星眠还以为两人是师兄弟关系,然而后来听他失忆后,对方的反应又全然不像是普通师门情谊。
这让季星眠有稍微想歪,觉得两人也许有些说不清的关系才是,可现在对方又叫他哥哥……
季星眠觉得自己的思绪已经乱成一团了,他有心想问,又怕说错话把对方刺激得更难受,思来想去还是闭上了嘴,任由对方抱着。
“他该喝药了!”女童气鼓鼓地看着二人,再次强调道:“再不喝就凉了!”
先前心思都挂在封无昼身上,季星眠这才记起房间里还有两个小童,慌忙把人推开。
想到他就这么在两个小童面前跟另外一个人抱了这么久,季星眠后知后觉地感到窘迫,身体向后挪开些许,跟身前的人拉开一点距离。
封无昼倒是神色如常,还略微不满地看了一眼两个小童,语气不善,“你们还不回去?”
“域主吩咐过我们要监督他把药喝完。”女童顶着他的目光理直气壮回答,半点不怵。
封无昼轻哼一声,这才收回目光,把一旁搁置的药碗端起来。
“我自己来就好。”季星眠连忙伸手去接,却被封无昼轻轻挡开了。
“让我来好么?”封无昼单手握住他,轻轻扣住他的指尖,“师兄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就让我来照顾师兄好不好?”
少年目光殷殷地瞧着他,语气诚恳,神情满是期许,言语更似乞求,任谁都无法轻易拒绝,
“好。”季星眠心下一软,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谢谢师兄。”封无昼终于笑起来,眉眼舒展,像是做什么仪式一般牵过他的指尖放在唇边虔诚地轻吻,“我会做好的。”
只是喝个药而已……
季星眠脸上莫名地发烫,竭力忽视房间里另外两个小童的存在感,只专心把注意力放在喝药这件事上。
放了那么久的药早就已经不烫,按理说是可以一口气闷完,却硬生生喂了快一炷香。喝完最后一口的时候,季星眠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想开口道谢,唇边却又被递过来一颗蜜饯。
只是喂药季星眠还能强迫自己装作这是正常的互动,在两个小童面前硬撑下去,但这喂糖就怎么也没办法洗脑了。
季星眠略微窘迫地抓住封无昼的手腕,声若蚊蝇,“有人……”
封无昼再次扭头看向那两个小童,神情阴沉地几乎像是要杀人。女童原本梗着脖子还要说些什么,还是男童及时拉住她,强行把她拽了出去。
鞋底碾过木制地板的声响哒哒响起,听着那两人跑远,封无昼才略微满意,换了表情回头对着季星眠柔声道:“现在没人了。”
知道这颗蜜饯是怎么都避不开了,季星眠手指蜷起,忍着耳根灼热的烫意抓着他的手腕低头过去,将那枚蜜饯咬走了。
尽管季星眠一再小心,过程中还是不免碰到了对方的手指,唇上沾到了一点蜜饯表层裹着的糖衣。
糖衣粘手,季星眠低头去翻手帕,想拿给对方擦干净,抬头便见封无昼把他碰过的那根手指放在唇边,微垂着睫羽,将上面沾着的糖衣一点一点认真地抿掉了。
季星眠呆愣着看他半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热度从耳根蔓延而上,轰得一声彻底烧开。
作者有话要说: 真·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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