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落正在和男朋友打电话,满眼都是笑意。
“你过来啊,已经这个时间了,公司没人……”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就见到谭悦独自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出神。
陈落叹口气:“我们老板情路坎坷,我得帮帮她。下次吧,听话。”
谭悦看见陈落,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陈落叹口气,把自己的领带扯掉:“红的还是白的?”
谭悦沉默一会儿:“白的吧。”
“有瓶陈年茅台。”
谭悦摇摇头。
陈落认命地拿钥匙:“我去给你买。”
十分钟以后,一瓶二十块钱的老白干,几碟卤菜花生摆好在谭悦那张实木大桌子上,两个人两个酒盅,互相碰了杯,一口酒下肚,从胃到鼻腔都带着灼烧的刺激感。
“这酒不能总喝,对身体不好。”
“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要来陪我。明天给你加奖金。”
陈落摇头,和她又碰了一杯:“别说,劣质酒还真是带劲。”
“什么都没有,就只剩下劲儿了。”谭悦仰头又灌下一杯,长舒一口气。
陈落识趣地不去问,谭悦几杯下肚,看看他开口:“我觉得我错了。”
“你哪儿错了。”
“我觉得我自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但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根本回不到从前。以前的感情不能去找,想从现在开始补救,又被我自己亲手毁掉了。”
谭悦又仰头灌下一杯酒,眼角有晶莹闪过:
“我只想让她待在我身边,以前就很难,没想到如今更难,都是我自己造的孽。”
陈落看她这幅样子,自己倒了酒,认真对她说:“你不要陷入死胡同里,你现在需要做的是认清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谭悦说:“我想要她。”
陈落摇摇头:“你想清楚,你想要的是哪一个她。”
“到底是作为保镖的她,还是作为替身的她,或者是作为一个宠物的她,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她。她是一个人,有自己独立的个体性。没有人会愿意做一个工具人,即使她再喜欢你,她也不会愿意的,何况她现在喜不喜欢你,还不一定了。”
……
谭悦和陈落喝了半夜的酒,出门的时候有些不稳,王岚被她放假回家过年,在她身边的只有楚禾一个人。
楚禾看到谭悦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脚下踉跄,赶紧上前扶她。
“在办公室你都能喝酒?你是个酒蒙子吧!”她不可思议地说,看见她穿着细高跟,无奈地蹲下来:“我帮你把鞋脱了。”
谭悦没有说话,自觉又乖巧地坐在楚禾的大腿上,抬脚,任由楚禾帮她把两只高跟鞋脱掉。
楚禾顺便替她揉了揉脚掌,谭悦瑟缩一下,脚趾蜷缩起来:“痒。”
她喝了酒,声音软软糯糯的,楚禾的心尖尖像是被一只猫的肉垫垫轻轻拂过,下意识地搂紧她的腰:“别乱动。”
谭悦没有乱动,老老实实地半坐着,脸颊埋在楚禾的颈窝里。
两只脚都稍微揉了揉,感觉血液应该是活动开了,楚禾一只手提着鞋,两只手用力,将谭悦抱起来,朝电梯走。
“回家吗?”
谭悦两只手自觉地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耳朵边摇头。
楚禾只觉得耳朵脖子被她磨得发痒,但也知道她是在摇头,柔下心来给予十二分的耐心:“那你想去哪?”
谭悦报出一个地址。
老赵开着车熟门熟路地将人送到,是一栋很普通的公寓楼,也没什么安全性,楚禾警惕地看着车窗外:“我们去哪里?”
“1单元502。”
楚禾替她把帽子口罩戴好,抱着她上了楼。到了门口,谭悦翻身要往下跳,被楚禾稳稳地托住不让她乱动,谭悦只好伸长了手,验证自己的指纹,门滴地一声开了。
楚禾抱着谭悦进了屋。
房间不大,很整洁,很有生活气息,装修风格很符合楚禾的审美。她把谭悦放在沙发上坐好,去厨房给她烧水。
端着水杯出来的时候,谭悦已经躺在沙发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喝点水吧,别在这睡,想睡去床上。”楚禾扶着她喝了几口水,谭悦半睁着眼睛,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我要去床上。”
“好,你还没洗脸。”
楚禾抱着她去床上,见她不想起来洗脸的样子,只好去卫生间打了水来,给她卸妆洗脸。
端着水盆进卧室,才发现谭悦跪在地上,上半身整个探到衣柜里,在翻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