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是亮的,楚禾想伸胳膊挡一下眼睛,稍微一动牵扯得全身都痛。
她的胳膊,大腿,小腿都包扎了绷带,尤其是两只脚,包得像两个大粽子。
她躺了一会儿,喊人:“王岚?”
门口悄悄探进来一个脑袋,是一个男人,看到她醒了之后马上把脑袋缩回去,不一会儿王岚就跑进来。
“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你不知道,你倒下了我们都没了主心骨,幸好陈经纪连夜赶过来,现在已经到了……”
楚禾赶紧出声打断她的话:“谭悦呢?”
“在隔壁,还睡着。”
“我晕了多久?”
“昨天晚上到现在,五六个小时吧。”
这么久,还没醒吗?楚禾有些急:“扶我去看看。”
一个保镖推着轮椅将楚禾送到谭悦房间里,私人医生也刚到,正在对谭悦进行检查。
“血液成分化验过了,是一种新型的药剂,里面有昏睡、致人神志不清、激发x欲的成分,含量很高。她到现在还没醒就是药剂的问题,我刚给她打了针,应该能缓解一下,至于效果如何,还要再观察。”
陈落胡茬都冒出来了,最近的事把他折腾得不清,他挠挠头问:“春药而已,这么费劲吗?”
“刺激x欲只是其中一个结果,这种药很新很复杂,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中枢神经引发认知混乱,她现在还在睡,说明身体正在与药效做抗争。”
轮椅靠在床边,楚禾低头看谭悦,她似乎只是睡着了,呼吸清浅,一点都没有难受的样子。
楚禾突然想起什么,撸起胳膊:“我好像也吸进去一种药,你要不要抽我的血也研究一下。”
医生给她也抽了血,急急忙忙回去做分析,说有结果之后马上回来。楚禾就坐在轮椅上,裹着一身绷带看谭悦,看上去像一个受了伤等着主人摸的小狗。
陈落搬个凳子做旁边:“讲讲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昨天质问xx公司,他们的负责人说具体情况他们也不清楚,调查之后会给我满意的答复。”
楚禾露出嘲讽的表情:“睁着眼睛说瞎话,雷欧怎么也算是他们股东之一,他干的那些缺德事,那公司能一点不知道?不过就是看我们人微言轻。”
她把整个过程说了,尤其是在窗外听到的雷欧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地对陈落复述出来。
“不用害怕公司和罗森,矿场的事只要阿尔法那边谈下来,罗森要跪着舔我,他会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
陈落思考一会儿,一五一十地跟楚禾解释这段话的意思:
“罗森是xx公司的最大股东,也是这次电影的主导投资者,跟谭总关系不错,当然也只是表面上关系不错,谭总跟他谈了互赢条件,罗森也是为了赚我们的钱。显而易见,罗森也是踹走雷欧的主导者。“
“矿场的事,我这边也刚刚查到。雷欧现在被公司边缘化,但是他和很多地下产业有交易,公司也不敢轻易动他,他现在几乎全部的资金都在争一个金矿的开采权。但是这个叫阿尔法的人我不认识。我会着重查查这个人是谁,也许是掌握那个金矿审批的幕后实权者。”
楚禾盯着谭悦看,说:“我是不是挺没用的,以谭悦的安危做代价,也只打探出这么点消息,让她直接陷入危机,差点连命都没了。”
陈落:“怎么会,你的消息很有价值,我现在就去查,现在谭悦身体不好,你一定要撑住。”
王岚送饭来的时候,楚禾保持着上午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谭悦床边。
“你别难过,谭总吉人天相,一定会很快醒过来的。”
楚禾看看王岚,机械地把脑袋扭回来。
她没有吃饭,只是喝了一些水,累的时候就闭会儿眼睛,很快又被噩梦惊醒。她脑子里多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繁杂吵闹得不行,每次闭上眼睛总能感觉到一种高兴和绝望交织的情绪,瞬间就惊醒,而后赶紧去看谭悦。
下午医生回来了,楚禾期待地看着他。
“你的血液化验过了,用的是和谭总一样成分的药,但是你的药量少很多,奇怪的是,你看上去并没有受到药剂影响。”
楚禾想想,应该是受了的,当时在酒店她也曾有段时间眼睛看不见,呼吸急促,头脑昏沉,多亏她功夫练到一定境界,没有影响她视物。
“我提取了你的血清制剂,正好征求一下家属的意见,将你的血清注射到谭总静脉里,想看看是否能够起到解药的效果,当然没有进行过临床试验,有什么样的副作用我不敢保证。”
楚禾把头埋在手掌里深呼吸,说:“如果明天早上还不醒的话,就打。”
当夜,楚禾躺倒床上,将谭悦抱在怀里,她闭上眼睛又开始连连做噩梦,只能睁着眼睛看她一整夜。
翌日,医生将血清注射进去,同时陈落也带来一个消息。
“我说怎么不认识一个叫阿尔法的人。阿尔法是一个代号。”他把手里一叠资料递给楚禾:“南部的一个地下大佬,内部人都叫他阿尔法,那片山是他的,老了要退休,雷欧挺合他心意,只要他点头同意,雷欧就有那片金矿的开采权。”
楚禾两只手的手指交叉搭在下巴,长时间睡眠不足导致她眼神有些阴婺:“公司的事我不懂,也从来没接触过,谭悦生病了,公司怎么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