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悦把车开出120迈,驶入市区的时候迎面被交警拦住,当天晚上叕上了新闻。
【这姐疯了,破罐子破摔呢。】
娱乐圈和商界各方势力伺机而动,像是嗜血的狼,出手蚕食着谭悦这块蛋糕。
谭悦却没在乎那些,被交警开了罚单以后继续开,一直开到视野开阔的山顶,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万家灯火刚刚亮起。
本来这个时间,有家的人都会回家的。
她注定是一个没有人爱的人。
山顶的风吹得人发冷,她裹紧风衣,摸出手机来,在置顶的楚禾的头像上看了半晌,给申时婉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你在哪?”
谭悦还有闲心笑一下:“干嘛语气这么着急?”
“你又上热搜了,超速行驶。”
“超速都能上热搜?我真红。”
申时婉叹口气:“你在哪,我去找你。”
四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吉普开过来,车灯晃了谭悦的眼。
谭悦扯着嗓子喊:“带酒了吗!”
申时婉从后备箱搬下来一箱啤酒。
谭悦笑得开心:“好家伙,去哪儿上厕所啊!”
申时婉:“你要是因为随地方便被人拍到,那你干脆直接退圈吧。”
凳子支起来,卤菜摆好,啤酒开箱,就着冷风往嘴里灌。申时婉感慨:“我可真是你亲闺蜜。”
谭悦点头:“比女朋友还亲。”
她主动揭伤疤,申时婉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吃东西。
“我七岁的时候,在全校的文艺汇演上拿了第一。”谭悦说。
“我妈知道以后,当着班级同学的面跟我说,就会干这些没用的。当天晚上我被要求写完这段时间因为练习表演没有写完的作业,以保证我依旧是班级里第一个完成作业的人。”
“十二岁的时候去拍戏,我爸妈要我拍的戏名,去跟朋友们吹嘘,同时要求我做完比同学们更多的练习册,并且在我考全校第二的时候骂了我一整天。”
“十五岁要拍一部武打戏,开始锻炼身体,有一天拍到深夜,累的不行,回家以后躺在床上,我爸看见以后骂了我半小时,说我懒得要死,回家就知道躺着,锻炼几天就松懈,不知道干正事。”
“早知道他们嘴里的正事是结婚生孩子,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去做试管了。”
“我从出生开始,就以最高的标准要求自己,不可以松懈,不可以得第二,不可以给他们丢人。少吃一顿死不了,少睡一会儿死不了……慢慢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知道自己心里阴暗的想法越积越多,我觉得全世界都只想从我身上索取,我注定得不到任何人的真心。”
“后来,我彻底独立,也会用冷嘲热讽去怼他们生气,但我还是不开心。”
申时婉:“你早该离他们远远的。”
谭悦点头:“这怨我。”
申时婉:“不过你现在这样,我更喜欢,有人情味。”
谭悦跟她碰杯:“谢谢,可惜我不喜欢你。”
申时婉呸了一声。
“不卖惨了,我哪里惨,有钱有身材有长相,父母怎么说也不算罪大恶极,我好着呢。”
申时婉点头:“你很好,是他们配不上你。”
谭悦笑。
“值得吗?为了楚禾把自己往泥沼里陷。”
“自己做的错事总得弥补。我倒也不是想让她感谢我,只是图个心安。只要能为她做点事,我就舒服。”
申时婉:“你这就叫奉献性人格。无论是对你父母,还是对她。惯会喜欢委屈自己来达到目的。”
“不委屈。比起当初她受的委屈,我这点算什么。”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就这样永远互相不联系了?”
“我哪有脸联系她。”谭悦灌酒,擦掉嘴角的酒渍:“只要她好好的。一辈子不见也没什么,希望我年纪大了以后,别把她忘了。”
……
对面电话接起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惊讶又兴奋:“楚小姐?”
“我才知道,狗日的你录了音?”
“楚小姐怎么又骂人呢。”
“骂的就是你个王八蛋,有本事这次你也录啊!你老娘我跟谭悦怎么样是我俩搞对象的事,和你有个屁关系。拿我开玩笑的录音搞我,你怎么不敢把录音放全?没把我问候你十八辈祖宗的话播出去是害怕你这个不孝子今天就见到你十八辈祖宗不好交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