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让谭悦进了门,随意打量一下,瘦得厉害,屁股都没有以前翘了。
楚禾就不太高兴,板着个脸坐在沙发上,像是别人欠她几百万。
房间里属实有些乱,楚禾不是懒人,但是回国以后她做什么事也没劲,生活自然就粗糙了些,谭悦穿得光鲜亮丽,看上去像是直接要去接受电视台采访,踩在积了一层灰的木地板上环视一圈,沙发上到处都是穿过的衣服,茶几上全是外卖盒子和啤酒罐,里面的卧室被子凌乱,活像一个中年单身汉的住所。
楚禾咳嗽一声:“家里有点乱,别介意。”我懒我乱我就不改,略略略。
谭悦脱下脚上的细高跟,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沙发上,一句话也没说,去卫生间找工具。
十分钟后,楚禾有些坐立不安,她坐在旁边看穿着价值不菲的裙子的知名影星在她家里做家务。把衣服都收拾起来扔到洗衣机里,地板吸尘器吸一遍,又擦了两遍,垃圾捡到大口袋里暂时堆在门口,茶几沙发擦了又擦,后来谭悦进了卧室,把衣柜门拉开,一件一件地叠衣服,又把床单被罩都换了新的。洗衣机转啊转,转了一上午,阳台上晾着满满当当的衣服和被单,房间里一尘不染,看上去和样板间也差不多。
楚禾实在是坐不住,把自己的头发揉的乱糟糟去卧室,谭悦把一整个衣柜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正坐在凳子上拿着针线缝一件衬衫。
楚禾:“……破了就扔掉算了。”
“你穿这件好看。”谭悦的语气温柔到楚禾打了个哆嗦。
衣服缝完,缝了一朵小红花,在白衬衫上还真有一种老派的设计感。谭悦出了汗,那件裙子上也占了灰尘,楚禾别别扭扭:“你去洗个澡吧。”
谭悦打量她,前一晚可能是熬了夜,精神状态不算好,还挂着黑眼圈,想想她昨晚在哪里,心里就撒了野,生出些小钩子来。
“要不要一起?”
楚禾顿时露出一副惊恐脸。
“开玩笑的。换洗的衣服你有吗?”
“有一次性的。”
楚禾知道谭悦从小锦衣玉食,父母即使对她要求严格变态,吃穿用度确实从未委屈过她,何时穿过一次性的廉价内衣裤。带着些坏心眼说:“除了一次性的,就剩下我穿过的。”
谭悦:“你穿过的,可以给我穿?”
楚禾:“……”
谭悦:“不舍得就算了。”
这根本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好不好?
谭悦拿了一次性内裤,顺手拿了一件楚禾的大件t恤进了浴室,洗完出来的时候,楚禾坐在沙发上发呆。
谭悦擦着头发,有些奇怪,按往常这人总是有东西和精力去玩,很少有这样发呆得无事可做的时候。
她心里泛出酸苦来。大抵都是自己的错。
谭悦再次坚定了决心,脸上挂着笑,走到她面前蹲下。
楚禾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我做饭给你吃,想吃什么?”
楚禾摇摇头:“不需要,我这里有衣服,你走吧,穿完的衣服我不要了,你的衣服,就当送我了。既然分手了就别再有什么牵扯。”
谭悦点头:“不牵扯,但我饿了,想做饭,就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说完她就去厨房,半干的头发也不吹,半垂在肩膀,大t恤的衣摆堪堪遮住大腿根,看上去一片耀眼的肉白。
楚禾下决心不去理她,自己进卧室关上门,只要自己不出去,她热脸贴冷屁股,也贴不了多久。
几个小时以后,楚禾都饿疯了,她用手机点了外卖彰显自己坚决不吃某人做的饭的决心,又过半小时她不出去不行了,因为门铃响,她的外卖到了。
刚拉开卧室门,就看见谭悦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她还穿着那件oversize的t恤,两条长腿晃得人眼睛疼。
楚禾大叫一声:“呔!”
谭悦:“……?”
“老老实实坐着,你穿这样开什么门!不怕被人拍?”
谭悦着实有些委屈:“我就是想看看是谁。”
“没谁,我点的外卖到了,不想吃你的东西。”
楚禾说着去拉开门,把外卖拿进门来。再看桌子上,林林总总摆了五六个菜,红烧排骨,清蒸鲈鱼,清炒时蔬,软炸蘑菇,辣子鸡丁,两碗热气腾腾的米饭,炉子上似乎咕噜噜地煲着汤,满屋子都是让人食指大开的香气。
楚禾顿时觉得拿着外卖的自己有点像个傻叉。
“汤马上就好了。”
谭悦的语气也和往常从不一样,又软又糯,眼神期待地望着她,让人根本不想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楚禾脖子一梗:“你做的你自己吃。”
说完就回房,把门直接甩上。
楚禾待到整个人都锈掉了,到傍晚实在忍不住偷偷开门,房里早已没有了人,做好的饭菜都摆在桌子上,用纱罩盖好。楚禾记得家里没有这个纱罩,不知道是不是她现出去买的,穿着那个t恤?!应该不至于,她可以指使别人去买,楚禾撇嘴,真是恶臭资本家的丑恶嘴脸。
房间里干干净净,厨房也收拾得一尘不染,她没有拿走亮在阳台上的裙子,大t恤确实也被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