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脆脆的,泛着甜香，咬口满口生津。
沈霁小小地咬了两口，甜甜的汁水涌入喉,因为唐冶而生出的烦闷就似乎真的像傅在桐说的那样，被起吞了下，消散踪。
车子不知道要开往哪儿，沈霁实在法忽略傅在桐灼灼的目光,咽下果肉欲言又止：“你盯着我，是想吃苹果还是因为这是个毒苹果？”
傅在桐眉毛挑：“你是在暗示我，你想当白雪公主吃苹果昏倒然后……”
沈霁飞快瞟了眼前的司机,打断傅影帝毫羞耻的话：“我们哪儿？”
傅在桐捏捏他的脸：“我家。”
沈霁啃苹果的动作滞了滞,慢吞吞地哦了声。
他还是很想问问傅在桐那个问题。
对他好是不是也因为……听过他的歌,记住了他。
是为什么要找他？
是他发烧给他唱歌那认出他的吗？
既然认出来了,又为什么不告诉他？
连串问题在脑子里打转，沈霁怕自己张嘴就会秃噜出来，赶紧又咬了两口苹果堵住自己的嘴。
咔嚓咔嚓的声音细细微微的,傅在桐撑着下颔看着他两腮微鼓,忍不住笑：“跟只小仓鼠似的。”
然后又感叹：“有的人有专车接送还有苹果吃,还有的人,忙活了整连句好听的都没有。”
沈霁默默瞥他眼，看看车窗外,起身往前探了探，对司机说话：“麻烦您在前路口停下。”
司机稳稳停在了前方路口，已经过了凌晨,燕市依旧没有歇下来，空飘着薄薄的雪，步行街附近人头攒动,大街小巷上贴满了圣诞节的装饰物，橱窗上挂满了红袜子和铃铛，隐约能听欢快活泼的“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的声音。
街口有几家水果铺子还开着，摆出来的苹果又大又红，还有特地扎的苹果花束。
沈霁戴着口罩下了车，低调声地融入买家人流。
这儿人多，傅在桐的识度高，今才上了几轮热搜，要是在这里被认出来，绝对会有交通堵塞的问题，他还是下了车，没有挤进人群里，只靠在车门边，含笑望着沈霁的背影。
过了会儿，沈霁抱着苹果扎的花束回来了，他抑制不住地露出笑容，扭头敲敲车窗，对着司机压低声音，语带炫耀：“看这小孩儿，我给他个苹果，他就送我捧花。”
司机麻木地应了声。
累了。
两个高高瘦瘦、穿着大衣身高腿长质突出的人在人群里仍然显眼，沈霁抱着苹果加快脚步，傅在桐等在车门边，言开口：“你下来干什么……”
傅在桐款款拉开车门，绅士地略弯腰：“请。”
沈霁啼笑皆非地钻进车内，又对司机说了声：“麻烦前左转，再直行千米。”
司机启动车子，他坐好了回过头，对上傅在桐期待的眼神，稍稍愣，反应过来：“哦，这个不是给你的。”
“……”傅在桐的脸黑，不可置信，“那你想给谁？我的呢？我为什么没有苹果？都圣诞节了我不能有个苹果吗？”
活像个被苛待的小孩儿。
沈霁嘴角微微抽了抽，大衣的兜里掏出个又大又红的：“给你的，我刚刚挑了好久，这个最漂亮。”
傅在桐接过苹果，稍感满，又看了眼那个苹果花束，还是不满：“那这个你要给谁？”
车子速度很快，千米转瞬即至，沈霁叫了停，抱着苹果花束准备下车，指了指医院的标志：“送给个在睡懒觉的小朋友。”
傅在桐当然知道沈霁有个弟弟，因为车祸为植物人，沈霁此前钻牛角尖，在人前开不了口唱歌，也是因为弟弟。
他那种赖皮的表情敛，斟酌几秒，几乎是有些郑重地问：“我和你起？”
“好啊，”沈霁仔细回忆了下，“小凌以前还看过你的电影呢。”
傅在桐笑道：“那我可以给他签个‘to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凌’。”
沈霁：“……”
为什么要提这么不美好的经历。
两人低调地进了住院部，沈霁对这里轻车熟路，带傅在桐了条人少的道，径直上到沈凌那层。到病房门边，他朝傅在桐竖起食指“嘘”了声，敲敲门，安静片刻，才推开门。
病房内光影朦胧，他看看床上躺着的清瘦少年，冲傅在桐笑笑：“每次过来的时候，我都想着，如果能像电视上那样就好了，推开门的时候小凌不在病床上，我叫他的名字，然后他洗手间出来……”
傅在桐安静地听着，轻轻抚了抚他的脑袋：“他肯定都听到了。”
这些年沈霁早就习惯了对这样的沈凌，可是听傅在桐这么说，他的鼻头没来由地酸，轻轻吸吸鼻子，带着鼻音嗯了声，把苹果花束放到床头，坐在床边摸了摸床上安静沉睡的少年的脑袋：“小凌，圣诞快乐。”
傅在桐也弯下腰，声音柔和：“圣诞快乐。”
回到车上，沈霁已经有点犯困了。
最近实在是太忙太累了，今又出了这么档子事，不仅身疲惫，精神也很乏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