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时没听她的，接通了电话，那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把手机给陈慢一，让她接电话。”
她开了扩音，所以这句话陈慢一也听见了。
陈慢一摆手，对她作口型，“说我还在睡。”
顾安时张嘴，蒋京明却先发制人，声音还很愉悦，“不用骗我，她睡不着的，还不接电话，我就直接上楼砸门了。”
顾安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机这烫手山芋丢进她手心里，“你保重。”
陈慢一接过手机，立马对那边说：“不好意思，昨晚骂了你，那是我喝多了，你不要介意。”
她以为蒋京明是找上门算账来了。
“你还记得你骂我什么吗？”
“坏东西？”陈慢一试探性的回答。
蒋京明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开始忽悠她，“不止，你还骂我是狗/娘/养/的，连同蒋家的祖宗十八代都一并骂了进去。”
“对不起。”陈慢一只能说这三个字。
“电话里道歉没有诚意，你下楼来我车上当面道歉吧。”
陈慢一慎重考虑之后，答应了，“那好，你等我几分钟。”
“恩。”
一夜未睡，蒋京明状态不怎么样，新冒出来的胡茬来不及剃，眼眶中布满血丝，颓废、沉闷。
昨晚和他父亲大吵一架，吵完还得独自坐在地板上，把被他父亲撕的粉碎的纸张捡起来，然后一点点重新拼回来。
这件事他做的格外的慢。
x
陈慢一素面朝天，什么都没拾掇的走到他车前，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拉进车里。
她被逼进座位最深处，可以活动的空隙和空间都没有给她。
“你吓死我了。”
蒋京明赤/裸的眼神放肆的盯着她的脸，“怕我？”
陈慢一决计不肯在他面前承认，不恨不怨不怕不爱，才是分手的正确打开方式，虽然她现在还没能做到，但也不能让他知道。
要的就是两人泾渭分明。
“没有。”她坐正身体，“对不起。”
啊呸，就应该骂死你。
“不够诚恳。”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是清醒的话绝对不敢对你这么说话。”
呕，这话都快把她自己恶心死了。
“酒后吐真言。”他似笑非笑。
陈慢一也没想到他这么难缠，还没完没了了。
她告诉自己忍着，不能对他发脾气，会死人的，“是我不对。”
可去你妈的吧。
蒋京明架着腿，总算愿意放过她，大发慈悲的松口，“可以，这事就翻篇了，再计较下去显得我小气了是吧。”
“对对对，那我走了。”陈慢一迫不急待的想下车，被他握住了手。
“等等。”
“还有什么事？”仔细听，还能听见她的颤音。
蒋京明目光摄人，薄唇轻掀，语气淡淡道：“已经过去两个多月，我给你冷静的时间足够长，分手这件事我从来没有答应过。”
“为什么不同意？”她冷着脸。
蒋京明扬唇轻笑，放浪那面表露无遗，“因为我很喜欢你呀。”
这话说出来太没有信服力。
“你喜欢的女人太多了，我大概就是其中一个，你只把当成宠物看待。”她说出这段话时才觉得心很累。
蒋京明不再解释，在她先入为主的观念下，再怎么费唇舌都是无用功，还不如用最原始的办法。
“陈慢一。”他又一次叫了全名，“蒋家权势滔天，想要抹去一个人很简单，我完全可以把你的身份弄消失，然后把你养在我的私宅里，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出去，我空闲下来会去看看你，忙了就不管不问。”
“我甚至还可以娶妻，就算这样也没有人敢说我什么。”
“听起来很荒谬是吗？”
陈慢一的指甲狠狠戳进皮质的椅垫里，咽了咽口水，被吓得不能出声。
蒋京明点到即止，“可我没有这样做，我想尊重你，想好好爱你，所以你不要挑衅我。”
陈慢一眼眶红润，执拗的想装成她并不在乎的模样，其实她眼睛里波动的水光早已出卖了她。
“你别说了。”她嘶哑着声。
“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对吗？”他紧接着问，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陈慢一诚实的点头。
而蒋京明只说了几个字，“那你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