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耷拉着一张脸,“我的好师父哟,您就别消遣我了,我这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发什么达。”
李明德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曹裴裴最怕他这眼神了。上回他这样看小桂子公公的时候,隔天小桂子公公就被派去倒夜壶了。
他又伸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说,“小曹,前些日子来了几个西洋人,宁贵人可喜欢那些个带来的西洋玩意了,说是太后娘娘赐给她的。我寻思着,太后近期就欢喜洋人那套东西了。你去琢磨琢磨有没有这种玩意,能讨太后欢心的。”
曹裴裴拍了拍大腿,心里茅塞顿开,她还有门看家本领呢,她真是感谢她师父老人家,欢天喜地地送将李明德送走,临走前还不忘将那一瓶珍藏的好酒也顺带送给他老人家。
李明德举这那壶酒感慨一声,“不错,不错,好好跟着秦王殿下,有肉吃。”他顿了一顿又言:“不过小曹,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确实是有了贵人,那掉脑袋的机会也多。你知道为什么之前为什么我要把你掉进钟粹宫么?”他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其实是宁贵妃亲自要求你来伺候的。”
曹裴裴存着几分疑惑将李明德送走,想了半天也想不通为什么宁贵人盯上了她。但当务之急是太后的生日宴会,她又赶紧拿出纸头描摹出自己灵光一闪的灵感,决定真的要上演一场surprise!她不禁在心里感慨:我真不愧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美少女。才一会儿,计划出一个绝佳的魔术表演,她十分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技压全场。你妹的宁贵人,恕我直言,姐姐的智商是你永远不可高攀的山峰。
这日以后,曹裴裴开始边教导舞姬们跳广场舞,边苦心琢磨大变金鱼缸。
练着练着,这太后的生辰就到了。一时间,紫禁城开始热闹起来,这里挂红条,那里挂灯笼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过节啦,吃肉啦的欢乐气氛。
舞姬们在后台一个个化着妆,一个小宫女也走到她身边问,“曹公公,快表演了,您别嗑瓜子了,等下妆又卸了。”
她嘴上说着“好好好”手上却停不下来。这真是太紧张了,她现在嘴上一停下来,这脚抖得就跟缝纫机一样。老实说,她也算是走过家乡电视台红地毯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现在的她居然觉得紧张,果然人年轻了,胆子都小了。
大殿里歌舞升平,一派欢乐,不一会曹裴裴就听见外面有公公尖着嗓子喊出她编排的舞曲名字来。她那颗刚刚平静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的跳。
曹裴裴实在按捺不住那颗骚动的心,偷偷探出脑袋查看现在大殿上的情形。眼睛却被那片檀木宫灯下的一张脸给吸引住了,忍不住多瞧了好几眼。
原来这就是刘恒,当朝的皇上,那日在太后面前为她求情的男子。她稀里糊涂的记忆里依稀还记得那日,她奄奄一息感觉自己可能就要死的时候,模模糊糊的眼界里一抹玄黄色笼罩下来。所有的记忆里只停留在他清润的嗓音:“你既然心疼这个奴才,就应该知道你逼他做的好多事情都能让他人头落地。现在更应该先将他送去看御医,和你皇奶奶置气,他能好起来么?”
即使现在回忆起来,她依然可以用几个形容词,几句比喻句,几段华章的段落来形容他的声音。
透过重重宫灯,刘恒一身石青色缎缉米珠绣四团云龙夹衮服,衬得愈发清俊硬朗了不少。今日他的心情应当不错,才几分钟就已经饮了不少酒,时不时还转过脸噙着微笑与太后低语几句。
直到身边的尽职尽责地小宫女为她拿来了要表演的蓝色披风,曹裴裴才醒悟过来,果然她花痴起来,连表演的大事情都能忘了,她肯定是疯了。
曹裴裴远远地瞧见刘恒又转过头和太后说了些什么,太后闻言有些开心,一旁的宁贵妃更是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可惜她离得太远,听不大清楚,但大概也能猜出来,应该是这场广场舞跳得很合太后的心。这样一想,她心里又松懈了几分,接下来就看她的吧。
舞姬们终于一个个退场了,大殿上的公公喊着她的节目名字。她不由小小地退了半步,那颗扑通扑通的心,这回都挤到她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