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裴裴心中有几分了然,原来是这样啊。
“虽说玩游戏不过图个高兴,但我偷偷与你说吧。”她又走进了几分,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太后娘娘的好胜心很强的,你我千万别往枪口上撞。”
柳妃抬眼,又是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看得人忍不住有几分疼惜。曹裴裴的性格一向是受不了别人的哀求,三分可怜相就能戳到她那颗柔软的心。再加上柳妃说得也不无道理,比起和其他勾心斗角的妃子一桌,她倒是更愿意与柳妃统一战线。
但她毕竟是个宫人,柳妃对她十分客气,她却不能自傲了去,言语上依然谦逊,斟酌了一下回道:“小的不过是雕虫小技,时日久了,娘娘您就明白这牌技里的奥秘,自然能如鱼得水了,娘娘千万别妄自菲薄了去。”她又慎重地考虑了一番道:“娘娘,游戏总归有漏洞的,以前小的和几个同伴玩耍时,常常会有些暗语,我小的仔细与您说一番,等下您可以这样做。”
曹裴裴与柳妃小声说了几句,柳妃颦蹙的柳叶眉总算舒展开来,高兴又真诚地说:“小曹公公,真是谢谢你了。”
曹裴裴摸摸鼻子,“哦,举手之劳嘛。”
慈宁宫的暖房里,一派火热。芬芳又华丽的熏香,让暖房有一股浓浓的萎靡之感。
太后正心血来潮地坐在宁贵妃身旁,指着一对对子说:“你出这个。”
宁贵人笑了笑,冲着熹嫔给了个眼神,熹嫔便十分知趣地装出一副要不起的样子,费了好大的功夫,总算将一副牌拆的四零八碎,叫宁贵人大大的赢了一把。但等那牌都放到桌面上了,太后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因着那熹嫔输的没有什么学问,一看就知道放了水。
柳妃拉拉曹裴裴的衣袖,几分紧张不言而喻,“曹公公,我可怎么办?”
曹裴裴沉默了一番,由衷地说:“听天由命吧。”话音刚落就听见太后在一边喊:“过来过来,我们坐这一桌。”
曹裴裴最近的运气一直很背,找了老魏算了一卦,全程只听见他啧啧啧了几声,最后摇头换脑地讲了句,“你啊,多半是遇上桃花了,不过这朵桃花是劫亦是福。”曹裴裴又塞了几两银子追问,那老魏死都不开口,只在哪里讲:“天机不可泄露晓得吧,天机啊,你给我再多的钱也没用。啊呀,你得自己去造化了。”
曹裴裴有种预感,这种糟糕的运气,能在今日到达顶峰来着,她叹了口气,小声对着柳妃讲道:“娘娘,您可记得我们的暗号了,别混咯。”说完这话,连连坐下,陪着笑,开始洗牌。
第一局,曹裴裴发现今日的手气居然好到逆天,一手抓着两副炸弹,这叫她如何放水。偏偏太后和柳妃两个人好像吃了士力架一样,出牌的速度老快老快。她也得跟着出得快,不然两个人轮番喊着,快点呐,出牌呀。曹裴裴忙到连算牌的时间都没有,也只能跟着快出。不知不觉,第一局已经到了尾声,太后快速的扔了一张3。
曹裴裴当仁不让地扔了一个8。
噢,她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就赢了,好棒!
此刻,之前还在另一桌打牌的宁贵人歇了手,也效仿太后,端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太后身侧,时不时得还往太后嘴里放片小蜜枣儿。
看到曹裴裴第一局赢得飞快,很是兴奋地说:“哟,早就听闻曹公公牌技了得,没有想到果然如此,太后,您看她,这局牌赢得多快啊。”
曹裴裴当然听出了她话中有话,几声赞美,不过是将太后的好胜心又激起了几分,她觉得好委屈,好胜心那种东西,她也有的好么。况且牌很好啊,赞美输牌也是技术活儿啊。
宁贵人见她不说话,倒也不说了,只是越发殷勤地给太后剥起花生来,一双寇色的指甲玲珑地挑出几粒花生仁,好不悠闲。
曹裴裴想了想,边洗牌边讨好地说:“其实小的也觉得很庆幸的,我手中原有两幅炸弹呢,生生叫太后娘娘给拆了,若不是小的拿的牌好,指不定输成什么模样。”
几句话才叫太后的脸色稍微好了几分,曹裴裴默默在心里打算,下一局一定得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