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裴裴今夜势必要去见一面小绿。她虽然也觉得有些麻烦,万一叫人发现又是一桩麻烦事。但今日,许是听了方块小哥的一番话,曹佩佩浅薄的意识在脑海里复苏,总归不自觉地就想到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曾经与她相依为命的画面。
老实说,曹裴裴一点都不想趟这趟浑水,但因着曹佩佩,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既然占了人的身子,就权当了却她几丝念想好了。
是夜,她瞧了一眼已经熟睡的王福海,偷偷溜出了客栈。
此时,快要入秋,天空月朗星稀,穿过树桠的凉风,叫她打了一个苦涩的哈欠。她在黑夜里前行,因着即将要办一件大事,总觉得分外亢奋。她不禁感叹,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要用它照亮我前行的脚步。想了想还为这个此取了一个名字:临安夜记。
一路有惊无险,转眼间,已经到了小绿家的店铺门前,她驻足敲门,宛如一个深夜上门闲敲棋子的好友。
打开门的小绿见到是曹裴裴,明显是一副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表情,一双纯真的眼睛饱含着泪水,“哇”一声,喊了句小姐,此番就是停不下来的哭泣。
她身侧一个黝黑的小伙子拉了拉她道:“宝贝,别哭了,再哭,我们的小宝贝可怎么办。”
他这样一说,曹裴裴才意识到小绿怀孕了呢。
她看着那高耸的肚子一脸开心地问:“绿,宝宝几个月了?”
小绿抹抹眼泪,腼腆地回答:“一个多月了。”
曹裴裴揉揉额头,硬是将那句看起来八个月,看起来八个月,看起来八个月了耶的话咽回去了。
她从谏如流地找了个座位坐下来,顺带叫小绿也赶紧坐。
小绿这时候才有些反应,一番腼腆地介绍:“小姐,这位,这位就是阿牛哥。”她害羞地偏过了头。
曹裴裴“哦”了一声,脑子里也没有见过这个人的影响,突然间,有一道灵光乍现,“就,就那个送你很性感、很轻薄衣衫的人么?”
她嗔了一眼,微笑地点点头。其实以往,小绿是不爱这样腼腆的笑的,但兴许是婚后生活十分甜美,让她的小日子过得愈发滋润起来,这几分腼腆的笑也就多了几分甜。曹裴裴看到这样一幕,心中颇有安慰。她来这个时空遇上的熟人总算有一个过得是可以的了。
小绿咳了一咳,着她家小牛哥去沏茶,又十分贴心地叫他再备上一些烧饼过来。待她家相公走远了才一本正经问道:“小姐,你怎么变这样了?”
曹裴裴颓废地叹了一口气,“我变成这样说起来很复杂,你就记得,我现在就是一个男子。若被揭穿的话,很有可能就死的很惨。”
小绿憋着眼泪:“小姐,你原来这样惨!”
曹裴裴又叹了一口气:“此番我找你,主要是为了一件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大姐姐要出嫁了。若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就罢了,晓得了,就想插手管一管。”
小绿是个十分伶俐的姑娘,立马摇头:“不成,不成。小姐您不知道,现在老爷已经落魄了,若是小姐你现身,别说戳破你女儿身,再将你嫁去那知县老头家也不无可能!你好不容易逃出狼窝,还回去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