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对着镜子笑笑,“一个人哪有那么大的心?况且,我想他总有一天会厌烦我的,到时候,我还是要回我的风月阁做我的东家。”
小桃嘴快,很是不满地说:“本来就是,我见那状元根本对小姐没有心。刚刚我进来院子的时候还见他和蓝莲有说有笑的呢。听伺候蓝莲的小水说,前几天状元郎还在她那里过夜了,我看呀小姐守着自己的心再明智不过了。”
镜子里原本抿唇的当归手顿了顿,老半天才笑着说:“劳你们费心了,帮我把红盖头盖上吧。”
翘姐儿眯着眼睛瞧了一眼小桃,口语道:“你是不是缺心眼儿!”
小桃这时候才发现自己闯了祸,又想和当归说些什么,却见当归说:“快,把帕子给我盖上,你们就出去吧。”
一系列繁文缛节的礼节当归都做的极好。纪薄青为人正直,虽好友不少,却也或多或少得罪了部分权贵。今日成亲,原本朝中有不少想来看看热闹的,但红盖头下的当归一言一行甚至比贵女还要循礼,叫人根本挑不出毛病了。
纪薄青醉醺醺地回来房间时,当归任保持着良好的坐姿。她分明已经听见纪薄青的脚步声,却始终不见他揭开红盖头。她心想,会不会是喝醉了,当下就想自己掀开盖头,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情。
她的手刚刚放上头顶,沉默半晌的纪薄青却突然开口,“你也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是不是在风月场里待的时间太久了,都忘记了最基本的道理。这红盖头应该由你的夫君来掀开,你懂么?”
当归还没有反应过来,头顶上的盖头就被人掀开。
俏丽若三春之桃,烂如春华,皎如秋月。
那张如花的脸蛋真是美得难以言喻。
纪薄青失了神,伸手拉住她的手,垂下头,吻她。
当归心里很慌,连连偏过头,想要躲过这个吻,纪薄青却不管,也跟着侧过头吻住她。
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可吻到了,才知道是什么滋味,再也松不开手。
当归的红色嫁衣马上就被撕碎,她吚吚呜呜的哭泣,一双手在他身上乱打,可纪薄青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当归脸上带着忧伤,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动了心。当纪薄青一双手和她十指相扣时,她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她听见他极重的呼吸,感受到东西穿透的痛楚,看到烛火重重间桃木梳掉落在地上。
衣衫凌乱,如一场阵雨过境。
事后,她听见纪薄青在她耳畔低喃,“我爱你,瑶笙。”
一夜缠绵过后,当归虽然觉得很累却依旧不敢入睡,她清清楚楚地听见纪薄青喊了她瑶笙。这个名字是她跟随养父之前的名字,他怎么会知道?
可他连养父在哪里都知道,想要知道她的过去也很容易吧。可冥冥之中,她对他却有一股很熟悉的样子。几分怀疑之下,她突然将手伸到他的脸上,可,并没有什么□□。她想,她一定是想疯了,琏离已经死了。
当归想着想着,觉得很累,再也挡不住自己的睡意,沉沉的在纪薄青的怀里入睡了。
但隔日起来,这光景就不一样了。麻烦就麻烦在普通人家里吧,总有个长辈在,新婚燕尔都是早早起床去敬茶。但这纪薄青就不一样了,没有兄弟姊妹就算了,爹娘也早早就离世了,再回头想找个七大姑八大姨的更是没有什么人影,好似他纪家唯独就剩下他这根独苗了。
所以次日清晨醒来,当归对上纪薄青的眼睛,真是异常的尴尬。
当归脸红了一会儿,强装镇定地问:“你,你今天不早朝么?”
纪薄青曲着腿,似笑非笑道:“皇上许了我五天不用处理公事,让我好好在家里陪娘子。”
当归“哦”了一声,就垂下头,也不说话,可惜红透的脸蛋出卖了她的情绪。
纪薄青见她昨夜开始就没有吃什么,想着叫来丫鬟帮她梳洗一番,伸过手想拿起扔在地上衣衫,却眼尖的发现有一把桃木梳。
他伸过手,孤疑地拿起那一把梳子,陈年往事如白驹过隙,在他脑海里拂过。
那时,恰好是瑶笙的生辰日,他雕刻了好些方小说西,却觉得没有一样能拿出手的。周围的同伴们纷纷送上生辰礼,不是翡翠手镯就是珍珠玉簪。他觉得有些丢脸,本想着回去将一颗上好的夜明珠送她,瑶笙却悄悄跑到他面前说:“琏离哥哥,我能不能和你讨一个生辰礼?”
他问:“你想要什么?”
瑶笙笑眯眯说:“世人称纪才子的画当值千金,那你就给我画一幅画吧。”
纪薄青却笑:“当值千金,也有一个价格摆在那里,我送你一样千金难求的。”说着便从袖口处拿出了这一把雕刻了几个日夜的桃木梳,上面还写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瑶笙得到这个梳子时开心地不得了。纪薄青永远记得那一张笑脸。这是他自小定下娃娃亲的姑娘,也是他捧在手心的姑娘。
只是当年纪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全遭了努、儿、汗的毒手。唯有他,帮着刘恒做事,潜在暗处,才躲过一场灾难。
他本想去寻他的瑶儿,可后来才听闻,因为帮着父亲进谏,瑶笙一家统统被流放了,而他的瑶笙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可那么多年过去了,当他在风月阁里第一眼见到她的眼睛,他就认出来了,原来他的瑶笙还在。他一直气她,明明和他定了亲,却爱上了其他的男子。可到如今他才晓得,他居然愚蠢到一直在吃自己的醋。
当归见他拿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连忙跨到他身上要抢过来。
纪薄青当然不依,一把将她拎到自己的怀里问:“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那这把梳子为什么要留着?难道你喜欢的是送你这把梳子的人?”
当归愣了一下,却见他散着头发,眼神专注地看着她,只等一个答案。当归咬了咬牙说:“对,我就喜欢他,你管得找么,你能逼着我和你成亲,你还能逼着我爱你么?”她又伸出手要去拿那个梳子,纪薄青却是怎么也不肯松手,人呆呆地看着她。
当归心里一急,便不管不顾地拉起他的手,一下子咬了一大口。纪薄青这才有些僵硬地松开了手,平静道:“瑶儿,太没长进了,那么多年过去,抢东西却还只知道咬人。”他的声音是那样轻柔,好像一片细小的羽毛,小心翼翼地在心头一下又一下的挠着,让人觉得一阵酥痒。
当归睁大了眼睛,一脸呆滞地盯着纪薄青。
纪薄青却靠近她,与她十字相扣,低下头,用唇轻轻地盖住她的唇。那是比新婚夜还有柔软的动作。直到彼此都紊乱了气息,他才渐渐松开她的手,头顶上传来一声温暖的声音:“瑶儿,我是你离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给你讲一个小兔子的故事好不好?”
“可我,喜欢猫。”
写一个这样的现言会不会好虐呀2333~
还有最后的一万字,民呐么么哒~